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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戎纪说,“我没有犯错。” “……”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戎纪没有再跟她解释,他又走到了窗前坐下,拿起书来看。 机器是工具,工具坏了不等于死亡,只是毁坏。 所以,宿郢没有了,也没关系。 戎纪番外(一) 番外一 (一) 我叫戎纪, 我是个人造人, 我的父亲是华鹰帝国的元首。 那个将一生奉献给帝国的冷酷男人在他寿命的终点,用实验室培育、基因改造的方式造出了我, 一个据说毫无缺陷的人造人。 他想让我成为他的接班人,一个跟他一样将一生都奉献给华鹰的英雄。 (二) 我记得从我“出生”那天起的所有事情。 记得初次睁开眼看到外面的世界时那种放空无知的感觉;记得那群围在培养皿外以冷静沉着的神情看着我,同时在仪器上敲敲打打记录数据的人们;记得我第一次下地站立时摔倒在地的疼痛;还记得开口说第一个字时白博士的皱眉。 “这个太笨了。”白博士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笨”是什么意思, 只记得当时白博士脸上的表情。当然了, 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叫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记住,并且在之后回忆的时候轻易地分析出他那时看我的眼神——他那是在打量一个器具、一份数据、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他没有把我扶起来, 记录完数据后对着我笑眯眯地说:“我是白令, 是把您制造出来的人,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接着, 他跟旁边的人说:“让他自己爬起来。” 然后他就走了。 这是我跟白博士的第一次见面。 (三) 我在实验室里学会了走路、吃饭、说话。 没有专门的人员来教我, 实验室里的人都很忙,他们是让机器人来教我的, 一个高端的幼儿教育机器人。 机器人会天天跟着我,在我看到某些东西时跑到一旁对着那样东西重复一些发音, 同时在显示屏上显示那样东西的字样。 不久,我学会了说话以及认字。 在我学会基本的语言后,白博士带我去见了一个人——我的父亲戎先。 之所以他是我的父亲, 是因为我的身体是以他为蓝本制造出来的, 在这基础上, 又进行了一些基因改造,让我充分地继承了他的“优点”,以及避免了他所认为的一些“缺点”。 戎先把这些缺点称为“缺陷”。 “感情是最大的缺陷,他没有这些,会成为完美的继承人。”戎先对白令说,“如果他失去感情就无法存活的话,那么我宁愿销毁他,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是弱者,我不需要这种弱者来帮我守护华鹰。” 在我向他询问“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后,他当着我的面这样对白令说。 (四) 白令当然没有销毁我,他向戎先保证,会在进行另一项人造人计划的同时,看看我有没有机会“矫正”。 在戎先走后,他跟我悄悄说:“您的父亲可真是比您这个正儿八经的人造人还像人造人啊。” 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白衣男人据说已经一百七十来岁了,跟我父亲一个年纪,是个货真价实的笑面老狐狸。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您父亲那个外行的指导将您的情感功能进行剥夺了,现在还要想办法重新恢复,可真麻烦。”老狐狸笑着说,脸上一点儿也没有感到麻烦的表情,眼镜后的笑眼中反倒是兴趣盎然。 他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很喜欢我这个珍贵的实验品的,我知道。 于是,为了恢复我失去的情感功能,他从隔壁人工智能的实验室里弄来了那堆老头儿最新的杰作——一个金属小球。 他告诉我,这个金属小球里是一号,一个最新研发出来的、完备的精神健康恢复治疗程序。 不出意外,这个程序将陪我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打消戎先销毁我的念头前,我得用它。 虽然,我也无所谓戎先销不销毁我。 【随机选字:宿,郢。】 【命名成功,一号治疗程序正式更名为‘宿郢’。】 我问它:“你看得到我吗?” 它回答了:“我看得到你,戎纪。” 也许是白博士他们提前输入了我的数据,它叫出了我的名字。但它发出的声音很难听,比之前跟着我的教育机器人的还难听,所以我故意把它弄坏了。 我知道白博士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只是弄坏了一个机器罢了。 (五) 白博士修好了它,把它做成了我捏不坏的样子——一个指腹大小的方块吊坠。 并且,白博士在我的耳内植入了一对微型感应器,这样我就能听到宿郢随时随地说的话,并且不会被其他人所知,同时在夜晚入睡时,可以开启治疗模式进入虚拟梦境,进行所谓的精神健康恢复治疗。 我对治疗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我对这个程序有点兴趣。 我想知道,一个人造出来的机器要如何对一个人,即便是个人造人,进行情感治疗。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白博士笑着说,“那个叫西斯理的小家伙造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这么惊奇,能进行情感治疗的仪器是怎么样的呢……” 是啊,是怎么样的呢? “记住,千万不能让您的父亲,我们亲爱的殿下知道这件事情……我想您明白为什么,您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吗?”白博士说。 白博士总说我的父亲戎先像人造人,但是其实他也很像人造人。 虽然他总是表情很丰富。 (六) 晚上,我进入了治疗模式,进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并不害怕,也不畏惧什么,我朝四周看去,并看不到什么东西,眼前一片黑暗。 “宿郢。” 没人应我。 “宿郢,你好。”我又说了一遍。 虽然依旧没有人回答我,但我感觉得到,黑暗之中有人在注视着我。我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这片黑色世界的边界。 直到我自己都觉得累了困了,想离开这个不知所谓的治疗模式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不同于我之前听到的难听的机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