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不多了

    1227.

    “咳！”

    “咳咳……咳！”

    陆离大力呛出卡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沉重的眼皮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感觉头顶有一黑沉人影隐约晃动。

    曹岐山低头凝视怀中的九皇子终于苏醒，松开一直助他运行体内真气的手掌，取过一旁桌上半满的茶杯。

    “嗯！”

    陆离干涩地眨一眨眼，痛苦呻吟：“我要不行了……”

    曹岐山饮一口茶，淡淡问道：“病了为什么不说？”

    陆离不答，光是一个劲盯住大阉人手里的水杯。

    喉结滚动。

    满眼渴望。

    曹岐山默然低头与他对视。

    陆离冲他撅撅嘴暗示。

    曹岐山心烦，把杯沿贴到他爆出干皮的唇边。

    陆离伸出舌尖舔几口清透碧绿的茶水，润一润干裂的嘴唇才开口答话：

    “说了又有什么用？反正都要歇三个月，有的是时候养病！”

    曹岐山等他猫舔水舔够了，拿开水杯放到一边，浅淡灰眸也转向别处。

    “曹岐山，头疼。”

    陆离敛一敛眉头，忽地觉出自己这回不仅肚子疼，头也疼得厉害。

    转移了？

    他全然不知前一刻昏迷的时候被大阉人狠踹了一脚，导致自己一头撞上地板砖，只是纳闷地嘟囔：

    “我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曹岐山转回视线，看向臭崽子灰扑扑的脸颊、肿出一个红包的脑门，低叱一句：

    “放屁。”

    陆离愕然：“你骂人？！”

    1228.

    曹岐山面无表情，单手扯住自己的袖口，猛擦他脏脸。

    试图毁尸灭迹。

    “嘶——嘶！啊！疼嗯！”

    陆离恍惚间让大阉人用锦绣云纹的袖子擦得生疼，哑着嗓子乱喊乱叫：

    “臭阉人你干嘛呢！轻点儿、轻点儿！”

    曹岐山手上一边避开他脑门的伤，一边示意：

    “脸上脏。”

    九皇子丝毫没察觉出害他一头灰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就在身旁，满头雾水小声嘀咕：

    “我刚刚昏倒在地上碰到的吗？”

    曹岐山语调平静，问别的话：“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没什么感觉，好像胳膊腿有点麻。”

    陆离被大阉人从脸颊伺候到眼皮眉毛，于是顺势合起眼，脑袋又一片昏沉。

    思绪忽忽悠悠飘回很远的地方。

    他看见了母妃。

    双眼闭着。

    艳丽的面容一片祥和。

    孤身一人。

    躺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冷……

    好冷啊。

    他含混不清地呢喃：

    “母妃当年也是这样吧。”

    最后的时光，她经常性地突发晕厥，终于一梦不醒。

    曹岐山僵着脸只顾手底下动作。

    陆离蜷了蜷针刺般作痛的手指，像是低声对自己说：

    “我的时间不多了……”

    1229.

    “不会。”

    曹岐山薄唇贴在小崽子耳畔，深沉道：

    “有很多。”

    陆离一只眼睛迅速睁开一条缝猫臭脸大阉人，不以为意：“你说有就有？”

    曹岐山对着那个柔软的小耳垂啮咬一口：“我说有就有。”

    “啊！”

    陆离痛哼，侧头躲闪，指责大阉人：

    “疼！”

    曹岐山虎口狠狠卡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