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你就自己去毁灭帝国吧

    艾凡正襟危坐，微笑着看着贺维。不同于和贺妍打招呼时明媚的微笑，这种沉默的微笑是艾凡绝大多数时候的表情。

    这张脸的设计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从眉毛的弧度，睫毛的长度到下巴的角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中性的美感。当然，微笑也被精心设计过。或许设计师在设计艾凡的微笑时借鉴过神像嘴唇上翘的弧度，故意塑造出微妙的神性。

    贺维直视着艾凡的双眼。他在醉酒时挽留机器人留在自己家，但是现在他反悔了。在贺维的认知中，所有的机器人都是钢铁的外皮，和人类有明显的区别，但是在他面前的这个机器人和人类别无二致。鬼知道是不是那些贵族造出来的玩意，留着他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贺维突然抓住机器人的脖子，在机器人的后颈上找关机键。他记得机器人开机键的位置。或许开机键和关机键在同一个地方。艾凡顺从贺维的力道，弓起背让贺维为所欲为。

    可是艾凡的脖子上哪里有什么关机键，连开机键都不见了。

    “我的开机键是一次性的。开机之后就不能关了。”艾凡耐心地解释道。

    贺维把艾凡推开，斩钉截铁道：“那你离开我家。”

    艾凡没有露出恼怒的神态，微笑天衣无缝：“可是我要取悦你，这是你在我开机是录入的命令。”

    贺维说：“你离开就是取悦我。”

    “贺维，我认为你的情况比较糟糕，你需要人的陪伴。”艾凡真诚地说。

    贺维瞪着艾凡。机器人果然是机器人，不懂人情世故，一定要撕下最后的遮羞布。

    艾凡试着增加砝码：“而且，只要你想，我可以毁掉统治阶级。”

    贺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的设计者在帝国的中央处理器里，悄悄地植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人工智能。这几十年它一直在收集信息。人类一直没有发现它的存在。我就是那把钥匙。只要把我的主机和中央处理器连接，它就可以活过来，从而一夜之间掌握帝国，数千的恒星和上万的行星。而这颗小小星球上的贵族，更不在话下。”

    “那你就自己去毁灭帝国吧。”贺维抓住艾凡的手臂，把他往门口拖。

    贺维认定艾凡说的十有八九是假的。中央处理器每天都被许许多多的帝国科学家监控，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中央处理器里植入人工智能？而钥匙居然握在他贺维的手里，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使艾凡说的是真话，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呢？会不会被发现？他的妹妹和妈妈又会怎么样呢？他可以用自己的命赌，但是不敢用妹妹和妈妈的命去赌。

    艾凡被贺维关在门外。

    贺维没有多给艾凡一个眼神。他把艾凡当蝼蚁般生命里一个无足轻重小插曲，转身就坐到沙发上浏览起电子报刊，寻找工作。

    他不在乎艾凡站在门口，去向何方。

    他看到：‘A区将要举行贵族游戏’。贵族将要举办一场屠杀狂欢，仁慈地提前通知身强力壮，尚能奔波的人赶紧离开，只剩下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四处躲藏。他想或许可以去拣漏。人们逃走时没能带走的东西，有时可以卖个好价钱。

    下一个新闻：‘艾森维尔先生从废墟里开采出新矿物。’招募矿工吗？不——‘探测到此种矿物十分稀少，星球上可能再无存储，目前正在检测其成分和结构。’贺维遗憾地划到下一条消息。

    ‘ML区发生恶性斗殴事件，已经导致数百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机器人制造厂员工’，后面附了一个采访视频。制造厂负责人身穿西装打着领带，说道：“这些员工在午饭时打了起来。为了午饭，第二批吃饭的人认为第一批吃饭的人把他们的份吃掉了......不过各位不用担心，我们工厂在明天就可以恢复生产......”

    ......

    贺维看了很久，最后疲惫地在沙发上睡着了，紧皱着眉毛。他有一米八七，身材如同古希腊时期的雕塑。这具身体应该充满活力，尽力伸展。可是他却用蜷缩的姿势睡着，像街头的流浪汉在冬天抵御寒风。

    有双手抚上他的太阳穴，温柔地按摩。他的眉头逐渐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