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这是一个困住他的局?顾淮放弃了轮回路

    江洋看着被陈刚牵进院子双眼紧闭、兴奋得浑身发抖的盲公。

    “竟是真的？竟有这样醇厚的古气息？这么古久、庞大牢固的结界？”盲公在院子里踉踉跄跄、摸索着，方向直往江洋父母生前那个房间而去，口中喃喃：“千年的结界呐、顾将军真神人呐……”

    那个房间面向院子的窗已让江洋钉死、加固了。

    结界？什么鬼？这盲公竟然知道顾淮？江洋拦住盲公，看向陈刚，“你要干嘛？”

    陈刚洋洋得意，“羊咩咩，你堕入人家的局了，哥哥救你来了。”

    “把你那卷账单拿来，一切一笔勾销。”江洋不想和他多话，“这7千块礼金先还你。”他窜进客厅拉出挎包，掏了个信封递给陈刚。

    他醒了后跟张姑借了她男人从前扒墓的家伙直奔后山，真的挖到一个银匣子，里面卧着一枚碧翠无字玉牌。

    ——顾淮说这枚种水上佳，是冠礼时娘亲给的，从军带兵不便戴佩饰，只带了这枚，从没离身。

    他瘪着嘴深情摸挲、现实世界里唯一拥有的属于顾淮的物件，像他和顾淮有了实体而非一直虚幻的联结。上回没能保住那玉雕，这回他怎么都没舍得再把顾淮随身的玉牌卖了。他让张姑把银匣子拿去给刘凯，随便估点钱回来就行。

    张姑中午给他回话，刘凯说那匣子太小、埋得太浅、保护得不好，表面饰纹都蚀了，看在人情收了，当真只给了点小钱。

    给人礼金还要回来？盲公转头“看”向陈刚，眉间蹙了蹙。

    陈钢脑羞成怒从大背包里掏出那卷账单塞到江洋怀里，“盲公在华原妃子庙一带很有名，你不知吗？对了，我爷爷收藏古玩儿，对这行名人略知一二，你不知吗？”

    妃子庙？江洋在地方志中似看到过，庙后有顾扬老将军即顾淮父亲的衣冠冢。

    “你要干嘛？”江洋瞪着他。

    ”陈刚嘿嘿冷笑，“拆穿你那什么顾将军男鬼的诈局。这世上，对你最好的还是我啦，羊咩咩。”

    什么诈局？江洋看向那个盲公。——尽管盲人看不见，但那紧闭的眼直直望向那扇被江洋加固的窗子、眼皮忽颤的样子，很是惊悚……

    就像没有什么能逃过这老者的“眼”。

    不能害了顾淮，江洋往窗前踏了两步，双手一拦，“祖屋老房，不待客。”

    但两人都不为所动，盲公仰脖吸了吸鼻子，鼻翼翕动，唇角勾起诡异而陶醉的笑，修行这么多年，能见识这样的结界，值了，能毁了这结界，在圈子简直不要太有面子？

    他竟能闻到那股气息？江洋警戒的一边发短信给张姑，好在这会信号还算给力。

    按键音和信号发送提示音，令盲公转过头，“看”向江洋，“他跟你说，里面埋着什么？”

    呃？江洋脸色骤变，再三警惕淡定，却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自知失言，他连忙急急闭嘴，不平的守在窗前。

    “还能是什么？肯定说守护他一生一世、或守护他们生生世世人鬼情未了骗这傻子喽。”陈刚嗤笑。

    江洋脸色再变。

    “竟、说中了？哈哈……”陈刚夸张大笑，笑得肩背抖颤，抚着下巴，“喂，江洋同学，你读理工科的诶。可怜的羊咩咩，没我保护你，你沦落到被人骗身骗肉肉，幸好你穷，没钱，要不失身又失财可就太惨了。还是哥哥来帮你掀开真相吧哈哈。”

    盲公唇角搐了搐，“情倒真是情，骗也真是骗。”

    “你胡说什么？！”江洋低吼，他全身无法自制的发抖，手脚冰寒，牙齿打着战，他不想知道，什么骗局、真相，通通不想知道！

    “关你屁事？！”他冲陈刚挥手大吼，任何与顾淮所说相左的信息他都不认！顾淮说里面埋的是护他的，就是护他的！他不想听！

    “哦，我不听我不听吗？”陈刚抱着头“演”，一付死贱样，半晌幽幽看着江洋，“盲公说，今人无法残害古人，因原本就已死翘翘的古人命数已定，但他们却能危害你。”

    盲公点头，“那不是护你的，面里埋着顾将军的剑气、血滴和你的精水，还有一道关于永世的血咒，这陈腐气息，是他设下的结界，每一世，你都将在22岁回到这里来，在这个结界里，与他厮伴，这是他困住你的局。”

    【剑气、血滴和精水】，全说中了！

    ——这、是一个困住他的局？！

    江洋垂手怔懵……

    “和我一起回去吧，羊咩咩。”江洋懵丧的样子，让陈刚有点心疼，陈刚朝他伸出手，“我既往不咎。”

    “您、能让他过来吗？”江洋倏的充满企盼的道。

    “你还不死心？要和他对质？”陈刚怂恿，“然后，彻底毁了他这、什么破鬼结界！”

    “没法让他过来，但可以让你看看他在这结界里的样子。看完你也死心。”盲公结了个手印，手一挥，院子上方，现出一片雾茫茫：

    阴雾茫茫中，看不出周遭景致，远处，一男人一身盔甲，与周遭一般苍茫无神坐在一大石头上，良久，起身跌跌撞撞颓肩驼背甩着手走来，双眼毫无焦点？似乎比盲公更盲？深一脚浅一脚向朝他们走来，经过他们，继续朝前走向，嘴时不时呜嗷低吼时，方显他原有的一丝凌厉、霸气……

    一路孤寂得连朵云、连只鸟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雾茫茫……

    “在哪在哪？让我看看。”陈刚望着虚空，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江洋望着虚空苍茫中，一身盔甲，毫无精气神的疑似顾淮？顾淮从不是这样的？——第一回见时，军帐被掀开，高大、威猛的大步走进来，眉眼凌厉、深邃的看着床榻上的他……

    “为什么他这样子？跌跌撞撞走不稳吗？”

    盲公“看”向院门口刚走进来的灵婆张姑，同行在场，令他自得了起来，这婆娘看不出屋里埋的什么？“他放弃了轮回路，是这样的啦，自找的。”

    “什、什么叫放弃了轮回路？”江洋蹙眉问，心里隐隐刺疼，这绝非件好事。

    “就是不进入六道轮回，永为魂魄。”张姑接话。

    “为、什么？”

    “要不怎么做这个困你生生世世的局？”盲公冷笑，“顾将军一生勇猛，这一招更狠。”

    江洋看向张姑，似在问询真的吗？

    “毁了这个结界，破了这个局，离开这，天高任你飞，年轻人，小陈少爷要带你去看机械展呢。”盲公“望”着那扇窗，兴奋地搓着双手，袖兜里装的符似也闻到了战机，卷起一个小角……

    张姑充满安慰的表情，似在告诉江洋，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