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祁奶奶的爱
路琛打通路老爷子的电话，刚接通一秒，路爸爸就挂了。路琛丝毫不意外，在昨天偷跑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路老头不挂他三次电话，绝不会好好听他说话。 如他所料，在他第四次打通时，路爸爸终于听他说话了，只不过说话阴阳怪气的，但路琛也不嫌弃。 “呦，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啊，大忙人。” “爸，你声音小点，我这边有人在睡觉。”路琛感觉到祁安在自己怀里动了动，立即叫路爸爸小点声。 “怎么，你谈对象了？” “对，我谈恋爱了，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过几天我带回家给你和妈妈看看。顺便，有点正事找你。” “说吧，什么事。”一听正事，路爸爸就正常了，这孩子在他面前从来不拿正事开玩笑。 “我谈的对象，你认识的。” “谁啊，哪家的。” “姓祁。” “祁家的，我不认识什么姓祁的...世家啊。臭小子，你说的是哪个祁？”路爸爸一开始没往祁奶奶那边想，可又觉得不对。 “就是你想的那个祁，礻字旁的祁。” “你小子打电话给我，是想要说什么？” “祁奶奶在日记里说，祁安的病历在你手里，我想要。”路琛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啰嗦。 “人家安安同意了吗？” “你说呢？安安都把祁奶奶的日记都给我看了，他能不同意吗？” “既然你已经看过日记了，那你知道，祁奶奶为什么不给安安做手术吗？” “知道啊，安安的身体不允许，而且……”安安那时候说过会嫁给他的。 “你就这么肯定，因为安安有凝血障碍。” “不，因为安安的每一次检查，我都在他身边。” “你什么意思？”路爸爸有点不理解，祁安每次做检查都是他亲手做的，这小子怎么这么说。。 “爸，三岁那年，你带我去看祁奶奶，我给安安起了名字。十四岁那年，祁奶奶第一次找到你，带安安来做检查。那时候，你们在诊断室里谈论着安安做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安安在旁边听着你们的谈话，害怕的浑身发抖，是我在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安安带出来的。” “那年你来过医院，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不愿意来医院的吗？” “那天，母亲知道祁阿姨带安安来了A市，叫我去请祁奶奶回家吃饭。” “那，你学医也是……” “对，十四岁那年，我答应过安安，以后不让陌生人来帮他看病，我来守护他。” “那天之后，安安没再来过医院，也是因为你吗？” “对，我告诉他，让他等我八年。八年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到这家医院来找我。不过他当时太小了，可能都不记得了，可当他不舒服时，他还是来这家医院了。” “那是你告诉护士，如果有个叫祁安的人来，就挂你的号，也是因为他？” “对，虽然我第一眼没有认出他，但在和他聊了几句后，我就果断的把他带回家了。” “那他知道吗？” “不知道。” 路爸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儿子他自己知道，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会玩弄人家感情，更何况还是他很早就认定的。只不过，人家祁安是个什么想法，他还不清楚，希望知道真相的时候，不要离开他儿子吧。 路琛知道，自己在人家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将人拐走了，确实很不地道。可那是自己肖想了很久的人，他舍不得啊，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就在路琛以为老头子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 “病历在你妈手里，你去要吧。” 说完，就将电话挂断。 路琛听着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转头就打给了路妈妈。 “妈妈，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啊，快点说，我还要去带悦悦（路大哥的女儿）呢。” “我有想要结婚的人了。” “谁啊？” “祁阿姨的孙子，祁安。” “是妈妈认识的那个祁阿姨吗？” “是的。” “琛琛，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骗人家了。” “没有，我骗他干嘛呀，我喜欢他。我找你是想要安安的病历，爸都同意了。” “你和你爸说过了？” “对，哎呀，妈，你先把病历给我，详细的你找我爸，让他和你说。安安要饿了，我还得做饭呢。” “病历我一会儿传给你，你先和我……” “哎呀，妈，我去做饭了啊，安安饿了，我先挂了啊，病历别忘了传。”路琛怕他妈妈问根问底，在确定路妈妈会把病历传过来后，连忙打断了她。 路妈妈看着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祁家的那个孩子，她知道，第一次见到祁安时，她就很喜欢他，她当时就感觉祁安被祁姐姐保护的太好了，不过依那孩子的身体，再怎么保护也不为过。 可当几年前祁安的脸在脑中闪过时，路妈妈还是忍不住叹气，希望琛琛不要辜负人家啊，不然，就不要怪她无情了。 路琛在床上等了几分钟，才收到路妈妈传来的病历。他接收文件，一页一页仔细的看过去，对祁安的身体状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看到最后一页，发现是一张图片，他放大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封信，一封祁奶奶写给他的信。他有些不明白，祁奶奶怎么会写信给他？ 亲爱的路琛： 看到这封信时，你可能已经看过我的日记了吧。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写信给你，同时那么肯定你已经看过我的日记。 那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安安和我说，他不想再去医院检查了。 我感到奇怪，于是问他为什么，他和我说，他遇到了一个小哥哥，他说那个小哥哥叫他不要害怕，让他等他八年，八年后，那个小哥哥来接管他的身体。还说自己要努力保持健康，在未来的八年内，不要生病，等着小哥哥来找他。 我问过安安，那个小哥哥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啊。安安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向我描述过他的样子。我问路大哥要了一张你的照片，拿给安安看，安安说小哥哥就是照片上的哥哥。 我同意了。因为那时候说起你的的安安是真的高兴，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高兴过，满眼星辰，和我说着以后，还说，他想嫁给你。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好像一直没有说过我爱他。 可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我怕说了，这孩子对我的依恋更深，等我走了，他要是受不住，也要和我走怎么办，我怕啊。 这几年，我看着安安从未有过的开心，我心里疼得慌，可又开心得很。这意味着，安安有活着的欲望，这样我离开后，我也能放心了。 我这几年和路大哥一直有联系，我听说你去学医了，路大哥说之前让你学医，却死活不干，现在却主动去学医，虽然感到不解，却还是很高兴。 我听着路大哥高兴的声音，心里产生了愧疚，我知道，你学医恐怕只是为了安安，可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真的，尽管你只是为了安安，与我这个老婆子没有什么关系。 我这几年一直在疏离安安，我怕安安像我一样，所以我找着大量的试卷给安安做。我怕我撑不过八年，安安又找不到你，会活不下去。所以，我想着，只要使安安一直处于充实的状态，没时间想你，他可能对你投入的感情就不会那么深。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第一次尝试在安安面前提起你，可是安安却问我那是谁。我才安安好像把你忘了，只是时不时地和我说，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人。这时，我只是告诉他，八年后，你要去路氏xx市医院，那里有人在等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道德，可安安是我唯一的孙儿，我舍不得。在这里，祁阿姨和你道个歉，如果你们哪天相遇了，如果安安认不出你了，请你不要怪他，这都是我的错。 日记是我留给安安的，我了解安安，他就算不记得你了，可他一定会记住我的话，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去你家医院。而且他好奇心重，他如果哪天忍不住看了日记，也一定会去你家医院，你就当我是在赎罪的吧。 老婆子我就是想告诉你，安安并没有忘记你们的约定，是我不地道，暗地里使绊子。如果你生气的话，希望你不要生安安的气，要怪就怪我。 还有啊，老婆子我希望你替我和安安带一句话，就说奶奶我啊，很喜欢安安的，他永远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王岚 3073年8月24日 路琛看完信后，没有说话，他放下手机，抱紧怀里的祁安，久久不动。只是那颤抖的肩膀，透露着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