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咬】

    叶歌行并不是会太在乎生活质量的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因为暂时死不掉才勉强活着，好是一天，坏也是一天，左不过是浪费生命罢了。当然了，有选择的话叶歌行自然会倾向于更优渥安逸的生活，猫猫要是过得不好的话，皮毛可是会失去光泽的。

    只是，他实在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又或许是出于不想惹得饲主厌烦，在饲主说出要为他买什么东西的时候，即使是真心的不需要，他也只会垂下眼，颔着首，露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温驯又柔弱的模样，欲拒还迎似的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他心里是明白的，当他的饲主决定为他花钱时，并不需要他的同意，他们只是在享受用金钱驯化他的过程罢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若是能适当的表现出喜悦来，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的饲主也无疑会更疼爱他一些。

    无关有意无意，讨好饲主已经成为他近乎于本能的习性了。

    他的新任饲主，陆仁，只从表面也能看出来大概是个从小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会被家长拿去当教科书的那种人生赢家。有点不明显的洁癖和强迫症，优秀的人的通病。

    以及，是个工作压力很大的社畜。

    叶歌行一边在厨房准备食材，一边胡思乱想着。被饲养的生活多少有些无趣，他偶尔会去附近的7－11喝点酒，不能去酒吧，酒吧开门的时间都很晚，回来时可能会被饲主发现。

    其实他也并不是真的有酒瘾，他只有在离开上一个饲主要去寻找下一个的时候才会像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酒瓶里一样喝酒，好依靠酒精让自己短暂地脱离现实。

    那样的快感于他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酒对他来说就像是湍急河流中抓住的稻草，他并不指望它带自己脱离苦海，他只是喜欢抓住稻草的一瞬间填满他空虚身体的希望，哪怕更巨大的绝望会接踵而至也在所不惜。

    玄关处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叶歌行条件反射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甚至是下意识地根据新饲主的喜好将食材摆的整整齐齐。他小跑着，以一种优雅又不失急切的动作，来到门前，冲陆仁扬起一个柔顺的温驯的笑容来，

    “你回来啦，工作辛苦了，您想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陆仁将手里的花递给他，这次是一株百合，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两人同居不过半个月，他竟已然养成了每天回家为叶歌行带一枝花的习惯。对方实在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短短时间，陆仁这套原本装修精致漂亮却没一点人气的房子，就在他的手下重新焕发生机，不知不觉就变得温馨了起来。

    陆仁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他低下头，叶歌行便顺从地奉上双唇。

    硬要说的话陆仁的吻很普通。温柔，但也会很凶地咬他嘴唇，到底是三十多的男人了，也不会像小年轻一样用力到恨不得将他生吞，游刃有余地，有点普普通通的温馨感。叶歌行还蛮喜欢这种的。

    他有一任饲主，比他还要小两岁，有颗小虎牙，接吻的时候总是很凶，经常把他咬出血来。

    叶歌行一瞬间的分心并没有引起陆仁的注意。接吻后他的声音有点哑，暗示着男人的欲望，“百合，喜欢吗？”

    叶歌行于是露出了一个欣喜到有些虚假的笑来，他低下头深深嗅闻了一下，露出他惯常的，腼腆的，羞怯的浅笑，“好香，我很喜欢，太谢谢您了！”

    陆仁于是露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满意的笑，他搂着叶歌行的腰，去亲吻他眼皮上的小痣，“我先去洗澡。”

    叶歌行在跪着给陆仁口。

    地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买的，当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膝盖压在上面倒也不算太疼。

    叶歌行的口活着实有些差劲。虽然他自己从不承认，但他确实有些骄矜的少爷气，受不得那腌臜东西，心里排斥下动作难免笨拙了些。

    他并非会将排斥摆在脸上的类型，故而看起来就难免有些青涩，有意无意地，总归更惹人疼了些。

    叶歌行艰难地将陆仁的东西含在嘴里，摆动着头部让那玩意在他嘴里抽动。这便是他这次的饲主不尽人意的地方，社畜的性欲实在是很薛定谔，介于存在与不存在间，连陆仁自己都不能很好地把握。

    陆仁的东西渐渐膨胀了起来，将叶歌行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撑得有些疼痛的地步。他仰起头一点点向后将那根东西吐出来，只是才吐了一半，一双手就毫无预兆地摁住了他的后脑，以一种并不过分，但不容拒绝的力度，让他重新又吞了回去。

    叶歌行有一瞬间的疑惑，但没有反抗，即便那东西的头部已经抵在他喉口，他也只是轻轻蹙起眉，温驯地，逆来顺受地由着陆仁插进几乎有些靠谱的深度。

    口鼻间全是雄性侵略性的气息，窒息般的错觉让他视网膜上跳跃起黑色的斑点，叶歌行却在这濒死的瞬间兴奋了起来。他甚至主动将陆仁含得更深，脸深深埋进陆仁胯间如同婴儿埋进母亲的怀中，死亡的阴影缠绕着他，而他不愿挣扎，只想随其一同沉沦。

    遗憾的是他并未能如愿，即使沉溺于欲望的陆仁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但或许是他濒死时本能痉挛收缩的喉管过分紧致娇媚，陆仁很快就射了出来。他尚还记得射的时候要拔出来，可惜晚了半拍，一小半留在了叶歌行嘴里，多数则落在他脸上，顺着额前的碎发，纤长的睫羽，秀气的鼻尖，一时半会还合不上的嘴和艳红的舌尖向下落。

    叶歌行的神志还有些不清晰，无数光点在他眼前炸开，他恍惚间听见陆仁问自己还好吗，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迷醉的笑。他夹紧了双腿磨蹭了下因刚才而兴奋地直流口水的小家伙，低下头，用红的艳丽的嘴，亲了亲小陆仁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