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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尔岚放弃了。阿雅好像只是单纯地很想做实验，对其他事情并没有想太多。他试图清空脑子里不安分的想法……可惜，这实在是有些艰难。

    阿雅的手指，触感是细腻柔软的。摸到他的脸侧扶正他的脑袋时候，接触点仿佛在冰水里燃烧。不能往其他地方看，凯尔岚只能控制自己看着阿雅的脸，嘴唇颜色不浓，所以她的舌头在对比下就显得鲜艳红润。只是偶尔能瞥见，却让他生出太多恶劣的想法。还有阿雅每一个表情和情绪，都那么可爱，心脏每时每刻都在为她跳动着。

    凯尔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最终没能拒绝阿雅实验在舌尖刻上魔法阵的请求。

    “好。”

    “嗯………虽然我想说我会很快的，但是碰到你，魔力会断掉，碰到你的舌头应该也是一样，所以会稍微花点时间，可以吗？”

    “好的，阿雅。”

    红发的勇者点点头，虚虚扶了下阿雅的腰。阿雅站在他身前，一站一坐，靠的很近。为了能更好地观察实验对象，阿雅的身体有些向前倾斜，重心站不到双脚上，只好提起一只膝盖压到了对方双腿中间。

    “好的呢，凯尔岚。”

    她摸了摸凯尔岚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抬起来朝上面对他，打量了一番后也点点头。

    “你扶一下我……隔着衣服应该是没问题的。”

    阿雅示意他直接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不要虚靠着，这样她就可以专注在魔法阵上。

    勇者的手的温度高得让阿雅有些惊讶，她和那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对方连眼睛也好像在发烫，烫得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少女为什么笑，但只是看见她露出了个甜软的笑，他也勾起了嘴角。

    阿雅拿笔戳了下凯尔岚的侧脸，小声说：“不准笑。”

    笔记在旁空中摊开，阿雅正拿着稀有的宝石制成笔身的细笔预习一次。如果是其他情况，她只需要用魔力控制，拓印这魔法阵即可，但现在只能先用材料画出魔法阵，再试图用魔力去牵引，至少她要试验之后才知道魔法阵会不会有用。

    “我要开始画啦。”

    笔记里需求的材料不少，珍贵材料也有，但对阿雅来说一点问题都不算。其他的材料主动迅速地混合好，阿雅拿在手上，让凯尔岚伸出一半舌头，被对方扶着，屏住呼吸。她第一次亲自用手画，专注地一笔勾出，毫无停留。

    画完，笔和材料和笔记全部进了异空间。阿雅低下头，一只手盖住了凯尔岚一直凝视着她的双眼，魔法阵还差最后一点………她只是下意识地遮掩住了那双眼睛。

    在一片黑暗中，凯尔岚只感觉到湿软甜蜜的感觉很快裹住他的舌头，扶着阿雅的手一紧，几乎是将要把两人之间的空间挤得干干净净……但那甜蜜的气息一触即分，少女想要离开他怀抱的意图过于明显，他的手不敢多控制，立刻泄了力气。

    “好了，怎么样，有感觉吗？感觉到我是你的「主人」了吗？”

    凯尔岚的脑子有些混乱。

    不能说是混乱，而是一种龌龊的想法此刻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想要说出谎言。只要说出谎言，是不是……

    是不是就能很快有机会饮鸩止渴。

    “……稍微有一些感觉。”

    关于魔法阵，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他仍能感觉到舌尖的甜蜜味道。

    “嗯？真的吗？”

    凯尔岚略微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我可以测试一下吗？”

    “嗯。”

    阿雅的眼睛一直仔细地盯着凯尔岚，而他也迎着阿雅的目光，没有丝毫迟疑。

    “凯尔岚？”

    “嗯。”

    她凑近了凯尔岚，看着他，说：“放个魔法出来看看？”

    “………做不到。”凯尔岚冥想了一会儿，依旧感受不到魔力，没办法放出任何魔法。

    “开玩笑的。你应该不能对我说谎吧？”

    “嗯……”

    “凯尔岚，告诉我……”

    阿雅的语气突然有些严肃，凯尔岚听着也坐正了身体。

    “你刚刚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她看见凯尔岚愣了愣，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些难为情的情绪，最后回避了她的眼睛，声音有些低哑地回答：“………想抱你。”

    “魔法阵真的起作用了啊……第一次见你这样……”

    阿雅完全是按字面理解凯尔岚的话，但他的样子也的确让阿雅感到意外。这种魔法阵能在凯尔岚身上起作用，完全想不明白原理是什么。

    “想要抱，就抱我吧。”

    心里挥之不散的阴霾被自己迅速解决，阿雅由衷地开心了起来，朝凯尔岚伸出了手。

    “真好啊，终于有一些进展了～”

    凯尔岚听到这句话从怀里传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心虚。

    就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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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国的王子公主们陆陆续续到达了王城，阿雅平时能听到那些贵族同学们的谈论，大约再过几天，这些婚龄的王子们就要到学院来，进行名义上的魔法交流，实际上则是和纳纳染看中的贵族们进行联姻考察。

    光明魔法课已经暂停了，而之后的交流活动安排克兰锡刚刚发了下来。

    “一等班的各位，请务必为王国荣光争先。”

    纳纳染公主也在这期间抽空来了一趟学院，她依然散发着尊贵的紫罗兰气息，是掌控至高无上权利的王国继承人，这句话也不是迫使，而是纳纳染实力带来的自信。

    “查欧赛、洛姆坎里亚、舞塔塔、奇茹夫、德沃……查欧赛……好像有些耳熟。”

    凯尔岚朝阿雅看了一眼，对方正在研究一份奥塔丝派人送来的一份八卦小报，上面列出了这次前来外交的王子公主们全部名单。人也不多，一共五名。四位王子一位公主，八卦小报几乎是把能打听到的不管是真是假的传言都往这上面写。

    “阿雅认识？”

    “应该是不认识的………但这个名字很熟悉，我或许听谁提起过。”

    凯尔岚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酸酸的，但阿雅还没反应过来，正在专心地看八卦小报上的五位他国王室的介绍。都是些来自没有传送阵的国家，发展大概是数倍落后于纳纳染王国。小报上写他们都没有正统的神明信仰，甚至其中有个小国信仰的是伪神，自己魔法能力不强，所以企图通过献祭的方式来获得控制魔兽的能力。

    这个描述有些熟悉啊。

    阿雅拉了拉凯尔岚，让他看手里的报纸，刚好指的是查欧赛的图片。

    「查欧赛的王子，伪神的信徒。」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考核吗？”

    凯尔岚神色一凛。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或许这里的贵族同学们都早已心照不宣，只有两位消息滞后的人这才意识到。

    阿雅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在考核魔法阵，北部庄园里那个一直想和她搭话的干枯声音，时常就念着这个名字。

    她这才明白。或许贵族魔法师们学习魔法，从来不是为了击杀魔兽。

    “真的有点意思呢。人类的纳纳染，不愧于强大之名。”

    “阿雅……”

    “嗯？”

    凯尔岚捏了捏她的手。这是凯尔岚发出的需要体液安抚的信号。虽然凯尔岚本人知道这是假的，但他既然说了谎，就只能一直说下去。而事情并未如他当时想象的那样发展。

    阿雅用食指沾了自己嘴里一点唾液后，把手递给凯尔岚，随即被他含住指尖。他想用舌头全部裹住，但只能克制自己的那股冲动。

    说实在的，这好像变得更糟糕，也更令人难以忍耐了。比隔靴搔痒还要招人惦记………她身上的味道，一日比一日的吸引力更大。

    和魔法阵完全无关。

    只有塔维尔气的半死。和圣子吵翻之后，本来就对命运有些束手无策，不可能承认自己后悔了的圣光魔法师，此时脑海里闪过那么一瞬去找「接收器」来掰正命运的想法。

    圣子年轻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在他脑海里出现：“她不能插手，她必须旁观。这是她的使命。”

    “可是你没发现蛊惑凯尔岚的女人认识她吗？！说不定她早就插手了！她、她……”

    塔维尔说着说着就自己闭上了嘴。两人心知肚明，她没有插手。因为这世界还在运转，没有崩坏。全世界的痛苦和欢愉全部被她接收，不管是人类的、魔兽的、还是任何有灵存在的生物。她悉数接收。

    只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浮现。

    他逃避的责任，她却能一直承担着………两人只是默默想着，她才承担了多久呢？他已经承担了数不清的年岁，亿万年都算是太小的时间单位，漫长的时间里，只有他孤独的一个。

    而且当时是她自愿的！

    冷漠又自我的本性又将曾经的神明包裹上一层光明的辉印，他们想，至少即将到来的命运，是主角真正的挑战……命运的序章和前奏有些歪了，但依然还在正途上。

    眼睛处的黑雾散去，黑发女人的眼眶是一片平整的皮肤，这里仿佛从来没有为眼睛预留过位置。普通人类看到只会觉得惊悚又可怕，而在之前因为她面貌姣好而产生的好感将在那刻瞬间消失。

    “夫人？”

    身后老妇人模样的生物向她发出一声询问，她似乎被唤醒，回过神，手指轻轻敲了下，黑雾又重回眼前。

    “是阿雅的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