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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偏偏出现了一个明凤 //蛋

    宴会结束,江横坐到自己的车里,却并没有让司机急着开车。

    “咔”

    意料之中的开门声音响起,明凤自然的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这次你的助理又怎么了?”江横语气里满是嘲弄。

    毕竟从两人的计划实行,他频繁参加应酬宴会开始,明凤总会借口他的助理有事,让司机先开车走了为理由来蹭他的车。

    明凤淡定回他:“我助理这次脚崴了,司机先载他去医院看脚。”

    “是吗?”江横气笑了,“前两天他不是刚崴过脚吗?”

    明凤依旧不慌:“哦,这次是另一只。”

    江横:“那当你的助理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全身上下都伤了个遍。

    明凤:“还好,他看看工资卡依旧会愿意当我的助理的。”

    江横:“……”

    车子缓缓行驶进黑夜中,路上偶尔有车灯闪进安静的车厢里,将后座的两人照亮一瞬又很快归于黑暗。明明灭灭的光线下,端坐在后座,穿着整齐西装的两人也看起来朦胧极了。

    明凤扭头看了下江横,突然把左手覆上江横放在腿上的手,然后拉到中间十指相扣。

    手刚被对方捉住,江横一惊就甩动手腕想要挣开,“操,你恶不恶心?快松开!”

    两个大老爷们十指相扣不觉得肉麻吗?

    明凤的手握住他的时候,江横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迅速窜起。仿佛他手上贴着的不是一个人的皮肤,而是一团火或一块冰。他也因为未知的温度而受到了刺激。

    明凤死死地握着江横的手不给他挣脱的机会,然后倾身靠近对方轻声道:“江横,我有点想吻你。”

    江横头皮一麻,扫了眼前面端坐着开车的司机,急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把明凤给按了回去,“牵牵牵,随便牵,你他妈别乱来,老实点!”

    说话间他无意看到了明凤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

    明凤正笑着。

    他脸上笑不是平时那种勾起嘴角的浅笑,而是眉眼弯弯,唇角提起,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缱绻。像是在冷淡外衣下破土而出的花,惹眼极了。

    江横很快回过神来,“嘁”了一声把身体靠在了车门,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明凤见江横不看自己,慢慢收了脸上的笑,但看着江横的脸时眼中却仍是笑意。

    其实在明凤眼中,江横就像是一只老虎,凶猛强悍的外表力量之下,依旧是属于猫科动物的绵软。

    只要披好纯良的伪装,一点点,慢慢地靠近江横,对方就会纵容着他在自己的地盘活动,甚至不会拒绝一些小小的动作。再用一点小小的手段,他就会接受更加亲密的触碰。

    除此之外,他和江横之间的关系也是颠倒的。别人是从浅到深,他们却是相反。

    也正是这样的差别,才能让江横这么快就放松了警惕,然后让他趁虚而入。他没谈过恋爱,也没观摩过别人的恋爱过程,他的所有动作,皆是因为他想,所以就这么做了。

    明凤不知道正不正确,可对他对江横来说却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里,明凤垂下眼睛看着两人相扣的手,轻轻用大拇指摩挲着江横的虎口。

    车子往明凤的别墅开去,明凤终于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看着窗外,脖子不酸吗?”

    “脖子不酸,手酸。”江横睨了一眼明凤。

    “听起来是我的不对。”明凤说着慢慢松了手,江横立刻把手收了回来,还顺便揉了揉手腕。

    “快到我家了。”明凤故意道:“江老板要进来坐坐吗?”

    “我就不打扰明老板休息了。”江横皮笑肉不笑。

    这一坐谁知道就坐到哪了,要是“坐”变成“做”,他找谁说理去。

    “那要我谢谢江老板体谅了。”明凤推了一下眼镜,突然快速凑近,单手扶着江横的脸侧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一触及分,这个吻纯情的不像话。

    江横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而这时,车子停了。明凤笑着开门下车转身离去。

    过了两天,江横早上去公司听完助理汇报今日的形成后,让人把下午的时间全都空了出来。助理出去后,方万好奇:“老大,下午有事?”

    “嗯,有应酬。我自己去就可以。”

    方万听了,脸上有些犹豫。

    江横看他表情扭曲,嫌弃道,“想上厕所就去。”

    确认门是关好的之后,方万靠近了江横的办公桌一些,鬼鬼祟祟地小声问他:“老大,你最近……和明氏的那位,关系,不错?”

    方万觉得自己能完整问出这句话都耗尽了所有勇气。

    可不问他好奇啊,这半个月来,他们老大先是反常的参加宴会应酬,先不说原因。就那每次应酬明凤都在,这就足以让方万察觉到点什么。更别说上次明凤亲自来找江横,更让他笃定两人之间已经不再互相仇视,甚至开始合作了。

    江横看着像是地下dang接头的方万,有些无语地让他“正常点”,随后又说:“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有利益就是朋友。”

    看出江横不想多说,方万也就不再追问,找个理由溜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安静下来,江横却有点看不进去文件了。所幸到了窗边点了支烟慢慢抽着。

    其实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改变。

    要是以前明凤借口想要蹭车,那他肯定就直接让司机锁车门跑了。明凤回不回得去他才不会管,更别说在那里等上一两分钟。

    而明凤呢,怕是摸透了自己的性格,知道用怎样的方式靠近自己才不会被排斥。然后就一步步的,踩着底线前进,等到他回头察觉,就发现那个人已经牢牢地扎在了那里,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横心里很乱也很烦,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改变了。

    就像是当初他刚从军队退下来创建公司,在离开了以前那个相对单纯的环境之后,直直地面向了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们,在那些弯弯绕绕的潜规则里跌了不少跟头后,慢慢的改变了自己。

    他今年28,公司成立五年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他本以为五年来看过的人,经过的事已经够多,遇上什么也能轻松应对。

    可偏偏出现了一个明凤。

    披着优雅斯文的外衣,其实能力强城府深心黑手也狠。他们还用最糟糕的方式开始有了接触。

    可惜他想放下,对方却死死纠缠。

    用尽方法,让他退无可退。

    一支烟抽完,江横又看了会儿外面高高低低的大楼,心中无奈叹气。

    下午江横驱车赴约。组局的人把地点选在了城外的自家马场,现在天气开始变凉,骑马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寒暄一通后,想骑马的都去休息室换了骑装,留下的在室外玩牌喝茶。江横倒是想去骑马玩,可惜还要留下“钓鱼”,只能被迫坐着喝茶。

    他和明凤合作,搞掉了刘氏不少的单子。刘苏言刚掌管公司不久,刘老爷子还没享两天清福就再次回到了公司坐镇,而刘苏言自己也开始积极拉关系补救。

    因为明面上只有明氏针对刘氏,所以刘苏言自然不会再去找和明氏友好来往的公司。为了保证质量,和明氏不太对付的水木,正是刘苏言的首要选择。

    果然,没一会儿,刘苏言就开始和江横搭话。

    江横嘴上应付着,心中却思绪乱飞。

    虽然明凤长得人模人样,有人死心塌地也不奇怪,可像刘苏言这样疯狂的也就只此一个。不知道刘苏言到底是喜欢明凤那装出来的优雅斯文呢,还是知道明凤的本性毫不在意。

    如果刘苏言只是个爱而不得惹恼了明凤的人,江横或许不会和明凤合作。可刘苏言手段太不光彩还在违法边缘来回蹦迪,就是江横也有些看不过去。

    不过他这样想还挺道貌岸然。果然是近墨者黑吗……

    不一会儿,前面骑马的人陆续回来休息,明凤和顾安几人走在一起。在一众的身高腿长里,一身骑装明凤依旧是最惹眼的那个。

    那群人走近后,江横出于好奇看了刘苏言一眼,发现对方依旧在注视着明凤,只是脸上有些失神。见到刘苏言这样的表现,江横不免感叹。

    又寒暄几句,钓好“鱼”的江横换了衣服准备去骑马。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应酬,现在目的达到,他当然不必再坐在那里。

    挑好马跑了几圈,江横慢了下来,听到后面有人骑马追来,他扭头就看到了明凤那张熟悉的脸。也没故意跑开,江横就任由明凤跑近然后和自己并排。

    “骑术不错。”明凤不吝啬的夸奖。

    江横礼貌敷衍:“嗯,你也是。”

    明凤好笑地挑眉看他,“你都没见过也能夸的出口?”

    江横却烦了:“爱听不听。”

    明凤也不恼,笑着问:“比比?”

    “不比。”

    “不比也行,你把脑袋靠过来点,让我亲一下。”

    江横没理他,直接策马跑了出去。见状明凤也快速追了上去,两人就这么骑着马追逐了起来。快速又精准的控马让马场上不少人都驻足侧目。

    等两人跑够回到休息区,众人原本还想调侃一下,可看到江横脸有点黑之后就歇了心思开始谈论别的话题。

    明氏和水木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们之间还能一直合作就也是神奇。

    玩到晚上吃过饭后,众人散场回家。江横坐到车里刚起步,车窗就被人敲了敲。等明凤上车江横敲了敲方向盘,说:“明总,在这个关头坐我的车不好吧?”

    明凤推了一下眼镜,“你再不开车才会真的不好。”

    车子起步,车里的两人依旧是熟悉的安静氛围。等开到一半时,明凤突然开口了,“我新收了一瓶红酒,赏脸尝尝?”

    江横沉默不答,明凤即使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追问。车里又安静了下来,直到车子停到别墅门口,江横率先开门下车,明凤才笑着打开了家门。

    明凤并没有问江横原因,只是安静地开了灯,去酒柜拿了红酒洗了酒杯放在吧台上。

    杯子的一半被红色的酒液填满,江横原本想要直接喝,明凤却固执的拿着酒杯靠近,江横撇撇嘴最终还是伸手过去碰了一下。

    玻璃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醇香的酒液送入口中,柔和却后劲十足。

    “还在生下午在马场的气?”明凤坐在江横的对面,认真道:“你心情不好。”

    江横喝着酒看了明凤一眼,放下杯子后没有急着回答,反问:“你既然知道我会生气,那为什么还要说?”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明凤歪歪头,“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

    这次江横不答了,只一口口的喝着酒。

    其实江横也有些诧异明凤居然能看出自己心情不好,虽然他自认表现和平时无异,也不知道明凤是怎么看出来的。

    又倒了半杯红酒再次喝完后,江横才终于开口,“有烟吗?”

    明凤摇头,“我不抽烟。”

    江横:“哦。”

    说完又开始倒酒。明凤皱眉看着江横,想说些什么都不了了之,只能闷头跟着喝。不知不觉半杯酒下肚,平时早就及时收手的明凤这次却没有停住,又倒了小半杯。

    感觉对面的明凤看自己的时间好像有点长,江横不明所以地抬头却发现明凤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明凤?”江横试探着喊了声对方的名字。

    见明凤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江横表情奇怪的看看酒瓶,确定一直在自己手边后,微微探身,慢慢地伸手把明凤的眼镜往下勾了一点露出那双眼。这才发现明凤的眼神竟然是涣散的。

    江横不敢相信:“这就醉了?”

    所以就这一杯不到的酒量,到底哪来的脸说什么“酒精会麻痹人的意志”之类的装逼话?

    而他竟然也信了。

    应该是眼镜半挂在鼻梁上不舒服,明凤伸手把眼镜取下来随手搁在一边,然后又继续盯着江横看。

    这下子江横才感到棘手。

    虽说这是明凤家,但好像直接把醉酒的人扔在客厅也不太好。他也不知道醉酒后的明凤是个什么状态,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他这心里还真没法揭过去。可要是管……

    江横皱眉又喊了明凤两声,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只好叹了口气绕到对方身边,想把人拉起来送到房间。

    走到明凤身边,江横的手刚碰上明凤的手臂,就被对方紧紧握住。手劲儿大到江横以为对方是装醉。

    试探着在明凤眼前挥了挥手,见明凤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副乖巧的模样,江横恶从胆边生,伸手用力在明凤的脸颊上掐了一下,手指移开,两道明显的红印留在白皙的脸颊上。看明凤依旧没什么反应,江横才终于放心对方并没有装醉。

    幸好明凤还能站的住,江横把明凤拉起来之后,保持着被对方握住手腕的就带着人往楼上走去。

    明凤的卧室江横并不陌生,虽然江横不想回忆关于里面的记忆,可还是那句话,记忆还真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松手。”江横扯扯明凤握着自己的手,竟然没有掰动。

    “明凤,松手。”江横又重复了一遍,明凤才把手松开了,但还没落下就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

    江横无语地看了一眼天花板,很想把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里的东西给晃匀了。

    酒精真的害人不浅,要是明凤知道自己喝醉后竟然是个粘人精,他会不会想把自己给掐死?而且就这个酒量,他到底哪来的勇气请他来自己家喝酒,就不怕自己趁他喝醉出气,把他上了吗?

    强行把箍着自己腰的手掰开,江横连忙把明凤往床上按,试图用被子把对方包起来。可江横明显小看了醉酒人的执着,明凤他是按到床上了,可连带着,江横自己也被拉到了床上。

    “我操!”江横忍不住骂了一声,“起来!明凤!”

    江横仰躺在床上,明凤搂着他的脖子,半个身体都压在江横的身上,曲起一条腿压着江横的腿,上半身还顺带压住了一条手臂。

    明凤的脸颊贴在江横的颈窝里,呼出的气息带着酒香全都笼罩着他。江横稍一挪一下脑袋,明凤就紧跟着把脸颊贴过来不放。

    “明凤,明凤?”见明凤似乎是准备睡了,江横用自由的一只手去拉明凤的手,刚动一下,江横还没来得及使劲儿,明凤就把脸在江横的颈窝蹭了蹭。

    温热细腻的皮肤摩擦着颈部的皮肤,让江横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松开手,就这么任由明凤压着自己睡觉。

    江横本是打算等明凤睡熟了之后再把人拉开的,可没想听着对方规律的呼吸,累了一天又喝了点酒的他竟也慢慢睡着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江横觉得半个身子抖失去了知觉,宛若瘫痪。

    明凤依旧压着他趴在他的怀里,江横眨眨眼睛伸手把明凤推开,忍着酸爽的麻意慢慢坐起身来。

    “江横?”明凤微哑的声音响起。他看看自己和江横穿着完整的躺在床上,又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揉着眉心缓解头疼。

    明凤一说话江横也头疼,“你酒量那么浅还他妈请我喝个屁的酒啊!”

    明凤自知理亏,“一不小心喝多了。我昨晚没怎么样吧?”

    听了这话,江横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明凤,眯眼道:“你不记得了?”

    “我喝醉后不记事,所以从不在家以外的地方喝酒。”明凤神情无辜,“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惹你了,我很抱歉。”

    江横彻底没了脾气,看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送给明凤一个白眼,起身下床去了客房洗漱。

    “要换衣服吗?”

    明凤寻着动静去客房找江横。见对方点头同意后,拿了套全新的休闲装放在了客房的床上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看着穿着自己的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的江横,明凤心中触动,上前两步拦在了江横身前,拦住了对方准备下楼的脚步。

    “有……”事?

    舌尖撬开唇缝直驱而入,薄荷的冰凉刺激着口腔的内部,舌尖翻搅之下,江横回抱住明凤,用力把对方抵在了墙上,然后闭上眼睛回吻。

    唇被吮吸舔舐,辗转厮磨下鼻尖偶尔碰撞在一起又很快分开。令人脸红的水渍声和顺着唇角流下的唾液都极尽暧昧。

    明凤伸手探入江横的衣服下摆,抚摸着对方紧致的腰侧肌肤。手被人捉住从衣服里拿出来,纠缠的双唇也有人开始撤离。

    江横直起身体,看了明凤一眼,扭头下楼离去。

    明凤靠着墙壁,伸手抹去唇边的唾液,在看到左手食指指节上浅浅的咬痕时,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回房间重新洗漱。

    虽然没有进展,可依旧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