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吧，有惊喜给你。
于是危家羲和云少锋正式开启了拍拖生涯。 危家羲带云少锋去遍了拍拖可以去的地方。吃饭，看电影，逛街，街头小吃，宵夜糖水，海边，山顶，深夜的闹市区，日出时分的码头…… 鉴于云少锋承认了，危家羲是他的男友，WPU的伙计也都认识危家羲，于是就非常难以拒绝他们对二人世界的请求。虽然他们每次出街，都有忠仔或者Eva不远不近地跟着，但拖下手仔（牵牵小手）之类的事情，小情侣还是做得比较自在的。 危家羲觉得很开心。尽管他心里知道，他与少锋之前的事情，仍有许多尚待解决的死结，但眼下他们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他只想在危家义被拘捕之前，在少锋正式出庭面对一切之前，先拥有一段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云少锋也表现得很豁达，陪着危家羲去买漫画，看超级英雄电影，去打游戏，由他带领着去走街串巷，吃各种杂七杂八的小吃。明明云少锋自己也是特区人，但却像是包下了危家羲做私人导游，每天都在自由行。但他挺享受的，这一个月说的话聊的天，大概比在加拿大一年都要多。 不过，危家羲终究是聆讯中的警员身份，和云少锋走得太近，对他的事业并无好处。但他反而更加乐意的样子，一心想着，最好复职之后可以调回去重案，别再负责保护少锋了。不是他不想天天跟少锋粘在一块，但是出于职业道德，那样子待在一起，纯粹看得见吃不着啊。 首先还是得先复职。但爱情事业两得意，不是那么容易的。 云少锋接到通知，聆讯一事也需要他再去录一次口供。危家羲本来不想跟着去的，和这件事相关的，他觉得自己多少需要避嫌一下，结果手机一震，发现又收到了程杰燊的短信：“差馆teen见。” ……行吧。危sir自动自觉蹭了WPU接送云少锋的车，去了差馆。 他进teen的时候，程杰燊正站在窗前打着电话。 “这样吗……好的，”程杰燊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危家羲，小声地又讲了几句，“下次见面再说吧，ok。”他挂了电话，才向危家羲走来。 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现在不是饭点，teen里没什么人。 “这一个月，放假放得怎么样？”还是程杰燊先开口，语气也很寻常。 危家羲耸了耸肩，“也没什么特别的，反正不用上班了，日日吃谷种（啃老本）。” “是吗？但是听说你现在拍拖，日日快活似神仙喔？”程杰燊笑着看他。 危家羲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手挠了挠头，答：“嘻嘻……还不错啦。” “其实我们越快抓到危家义，你男朋友就能越快以自由身份活动。”程杰燊双手交握放到桌子上，有些认真地看着他。 危家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有正事才会找他，“嗯，然后呢？” 程杰燊叹了口气：“我看你这一个月，应该是没收到什么江湖消息吧？” “确实没有。”危家羲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不会出什么大镬（问题）了吧？” “大镬就还没有，小镬却不断有。”程杰燊摇了摇头，“利安娜死了之后，我们散布了一些消息，想办法将事情转移到帮派斗争上，尽量避免将注意力放在警方身上。结果不知道新青那边搞什么鬼，好像想把整件事情揽上身一样，日日到处挑衅红盛，日日都在开片。” “怪不得，我一直等着危家义派人上门来报仇，本来还想趁机引他出来，”危家羲双手抱臂，神情开始变得深沉，“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原来他们根本搞错了对象。” “你应该大概能想象，利安娜一死，红盛内部会是个什么样子。”程杰燊看起来十分头疼，“A记第一时间肯定逼危家义帮她报仇，报仇不成的话，多半就要撒手不管了。危家义本身没多少料，他老妈那条水喉（资金来源）一断，他想要按住那群老叔父，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按不住的。”危家羲回以一声冷笑，“就利安娜那臭脾气，红盛里面，想搞死她的人早就不少了。” “所以现在，红盛为了报仇，真的是……”程杰燊连连摇头，“但偏偏那个危家义，他真的太会躲了！” “红盛里面，有一个叫做墨超的男人，他才是真正做事情的人。”危家羲想了想说，“你要是能把他搞掂，危家义再会躲，也不得不出面。” 程杰燊听到这话，却愣了一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摇头回答：“不单只是红盛一边的问题，新青也很明显想搞事。” “什么意思？” “现在两边打仗，街上的货却没有断过，而且全部都是红盛出的货。”程杰燊放低了音量，“我们研究了很久，都没有搞明白他们哪里来的货源和资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运作。而且新青不管再怎么想借题发挥，也不可能把我们警察做的事揽到自己身上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边都是在演戏？”危家羲思索了片刻，“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样演戏呢？” “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了。”程杰燊叹了口气，“但现状是，两个字头只要一出现冲突，我们就需要大量的警力去调停和处理，抓到的那些都是小鱼小虾，却每一个都要带回差馆，录口供，拘留，坐记录……工作量真的非常大，再这么下去，大家都会像盲头苍蝇一样，被这些小磕小碰给消磨掉精力。” 危家羲摸着下巴，小声说道：“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也有可能。”程杰燊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危家羲的手指搭在桌面上，轻敲几下，“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教你怎么做，”程杰燊显得有些为难，“我只是非常希望新青和红盛之间，可以快点平静下啦。我只是很想快点把危家义刮出来。不知道你愿意做些什么？” “新青和红盛之间……”危家羲皱起了眉头，“总有一日，会积累到一个顶峰的。我想，我可以试一下把危家义逼出来。” “你要亲自出马？”程杰燊有些不相信。 “我……我不想，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危家羲十分犹豫，“但不能一直维持我们在明他在暗的局面，我……让我考虑考虑吧。” 傍晚，云少锋结束了同聆讯小组的会面之后，出了差馆，却见到危家羲一人站在车前。他朝周围看了一下，瞥见忠仔刚好钻进了后头的另一辆车。那车云少锋也认得，也是WPU的情报车，车里都是监视器材和后勤伙计。 危家羲靠在车门上，甩着手上的车钥匙。 “怎么了？”云少锋走上前去，笑着看他。 危家羲没有说话，只是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少锋有些奇怪，但仍然上了车。危家羲随即将车开出路面。透过后视镜，云少锋见到WPU的车也一直在后头跟着。 “我们去哪里？”云少锋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危家羲笑着回答，面上带着有些神秘的得意洋洋。 很快，车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十分有格调的酒店门前。 云少锋见到忠仔和另一个WPU的警员下了车，走进了酒店。他正打算解开安全带下车，危家羲却说：“先等等。”于是他坐在原地，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又见到另外两三个WPU警员进了酒店，而忠仔走了出来。 危家羲下了车，跟忠仔交谈了两句，然后笑着又折返回来，替云少锋开了车门，“走吧，有惊喜给你。” 云少锋更加奇怪了，但仍是笑着随他进了酒店，走进了一间套房，沿途偶尔会见到WPU的熟悉面孔。 危家羲一路上绅士十足，又是hold着电梯门，又是替云少锋开路，到套房门口的时候，却是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Eva，她将房卡递给危家羲，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少锋，轻声说了句“enjoy”，就走了。 云少锋一头雾水，但跟着危家羲走进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小小惊呆了。 客厅的灯关着，靠窗的小餐桌上却点着两个小小的香薰蜡烛，微弱火光摇曳着，桌上还放着两个盛得满满的碗。房间里处处是浪漫讯息，沙发上堆着一小束玫瑰花，柔软的浴袍挂在门上，小梳妆镜上还画着几个爱心图案。 危家羲从云少锋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贴近他，“够不够surprise？” 云少锋几乎要大笑出来，握住了危家羲的手臂，“这是玩什么呀？” “专门给你准备的二人世界呀。”危家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本来一般都安排证人入住酒店的，但是因为你的案情比较复杂，时间比较长，所以才找了安全屋。” “那其他人现在下班了？”云少锋有些好奇地环顾四周。 “没有，他们在隔壁房间。”危家羲仍然维持着抱住他腰的姿势，将云少锋引到客厅中间，“客厅有监控设备，他们在旁边都看得到，之前也已经提前做好现场调查了。” 云少锋坐到桌旁，抬头看他：“现场调查？” “对呀，没有清理过现场，确保今天一切安全，我们怎么敢随便让你入住，”危家羲坐到他的对面，“所以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了。” “所以这个房间，你策划很久了？”云少锋看着他，眼中带笑。 “是啊，要先跟WPU打招呼嘛，然后要跟酒店订房，各方面准备一下。”危家羲摇晃脑袋，有点得意，“在安全屋有个忠仔在做电灯胆（电灯泡），出街又太多人，只能开个房来想办法跟你独处了。” “警队还有这种福利可以给你呀？”云少锋忍俊不禁。 “……其实没有。”危家羲挠了挠头，“我要自己出钱的，因为事实上是给WPU增加工作量了。不过好在他们都不介意，所以我就出房费就可以了。” 云少锋稍微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那……岂不是很贵？” “唔……还ok啦……”危家羲咧着嘴，表情也有些尴尬，“我还是有些积蓄的。而且，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相处一会儿嘛。”他伸出手，握住了云少锋放在桌子上的手掌。 云少锋心头一暖，回握住危家羲的手，“谢谢你，我挺喜欢的。” 危家羲牵起那只手，亲了一下，然后催促道：“快点吃东西吧，你肯定饿了。” 云少锋这才发现，桌上放的那两只碗，竟然装着两碗粥。 “文记的鱼片粥，快点趁热吃吧。”危家羲递给他一只勺子，“不是我不想给你准备爱心牛扒烛光晚餐哦，但是你之前说，你在加拿大西餐吃太多了，所以我想还是准备点贴地一点的吧。” 云少锋没想到他这么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心里更开心了，加了胡椒粉的咸粥吃起来却觉得甜。 吃完饭后，危家羲又拉着云少锋进了浴室，说要和他一起冲凉。云少锋愣愣地看着他，还问“他们不是在隔壁吗”，危家羲翻了个白眼，回答：“浴室和卧室肯定不会有监控呀，不然我们来酒店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云少锋这才被他推着进了浴室。 酒店套房的浴室不是一般的豪华。浴缸大到大概可以做进去三个人，旁边放着浴盐和香薰，玻璃隔断的淋浴间也带有雨林花洒。云少锋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放在洗手池旁边的润滑剂。 危家羲也毫不掩饰他的需求，将云少锋扒光了就按到墙上使劲亲。 当然会是这样的。在那次表白之后，他们除了接吻之外，就没有太多亲密举动了，毕竟日常生活都在WPU的监控之下，危家羲又不能单独保护云少锋了。两个年轻人，正处在热恋期，能忍这么久，真的算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