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春猎前夕

    虚度光阴的时候总是不知光阴有多漫长，玉如卿便是这般。

    晃晃数日后

    “温先生是来辞行的吗？”玉如卿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笔墨，见温酒没有任何通报就进了房间，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玉小姐说笑了。”温酒也知自己这次莽撞了，不由的露出歉意。

    “温先生来我这儿所谓何事？”面对有学识的长者，玉如卿向来准镜，只是当这个人是温酒时，玉如卿仅仅是温酒刚进来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就将视线转移到别处，与之前的态度不能说毫不相差，只能说毫不相干。

    “温某听说玉小姐会参见此次春猎？”

    “是又如何？”玉如卿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做的画，画的画很精美，只是画中人物没有脸。

    “不知玉小姐此次春猎可否带上温某？”即使是求人，温酒任然带着一股自视清高的意味，恰巧是玉如卿讨厌的样子。

    听到温酒的要求，玉如卿抬头看了温酒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停滞了两天的画作终于重新上了笔墨，画中人物的脸赫然是温酒。

    “玉小姐？”见玉如卿没有理睬自己，只是一味作画，被晾了许久的温酒耐心早就没了，他向前走了几步，刚刚好能看到玉如卿的整幅画作。

    “玉如卿！”温酒气的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温酒想来都是被人瞻仰，他的画像也是有的，可是玉如卿画的若是正常画作温酒也不会如此生气。

    “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温酒耐下性子，努力平复心情。

    “温先生看到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画完最后一笔，玉如卿拿起来欣赏，一直毫无波动的情绪泛起层层涟漪。

    “温某什么时候得罪了玉小姐？”

    “没有。”玉如卿看着实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温先生想要去春猎？”玉如卿将自己的画晾干，随意的放在一旁，温酒的视线就没从那幅画上移开过。

    “嗯”

    “温先生喜欢这幅画？那便送给温先生好了。”本想说不喜的温酒硬生生憋了回去。

    “小棠，将这幅画送到温先生住处。”看着温酒像是被噎住的表情，玉如卿像是看戏一般的欣赏。

    玉如卿画音刚落，温酒连忙说道：“不用，温某自己带回去。”说完连忙将画折叠收好，他可不想这种画流出去。

    “先生是要走了吗？”刚抬腿要走的温酒一顿，随后急忙离开。他的身后玉如卿目光冰冷，像是一地碎冰。

    “小棠，磨墨。”刚刚碰到温酒的江柔听到玉如卿想要磨墨，拦住了小棠，自己进屋。

    江柔进去后就安安静静的磨墨，而一心正在画画的玉如卿也没发觉身边人不是小棠。

    “小……”天色将晚，玉如卿正要让小棠将画好的画送给温酒，抬头才发现身边面色绯红的江柔。

    “柔儿什么时候来的？”玉如卿一把将人搂过来，抱住江柔询问。

    “在如卿让小棠磨墨时就来了。”

    “辛苦柔儿了。”玉如卿捏着江柔了手，江柔余光总是不经意的瞥向桌子上的那些画。

    “柔儿也喜欢这些画？”

    “没，没有。”江柔脸爆红，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画。

    “柔儿若是喜欢，这些画就送给柔儿。”

    江柔红着脸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画是画的很好，比她见过的所以人画的都好，只是这画的内容……江柔一想到自己会收到一个男子的自渎的画册，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要。”江柔小声的说。

    “柔儿觉得我画的不好？”玉如卿看着江柔的眼睛问道。

    “不是，是……”江柔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柔儿不喜欢便算了，小棠将这些画送去给温先生，让他准备好明天的春猎。”小棠低着头进屋，无意中看到画上的内容心下一惊，差一点就将画扔了，还好拿稳了。

    这边小棠拿着烫手的画册马不停蹄的去了温酒住的地方。

    “温先生？”小棠敲了敲门，怎么没人回应。

    “温先生？”

    “什么事？”

    “这是小姐送给温先生的画册，小姐还说让温先生准备明天的春猎。”小棠一直低着头，心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立刻走，不能让温先生觉察到异样。

    “好。”温酒拿了画册关上门，依靠在门上，缓了一会儿才姿势怪异的走回床上。

    温酒看着自己床上那张自己自渎的画，神情崩溃，他原本是想烧了它，但他打开那一瞬间突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到底在干什么？要不是刚刚的敲门声……温酒僵硬着身体将画烧了。

    刚刚烧了画，温酒碰到了刚刚放在一旁的画册，伸出的手一僵，又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缩回来，内心无比纠结。

    另一边玉如卿和江柔刚吃过晚膳，两人相拥入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

    “柔儿，睡的不好？”因为江柔的动作，玉如卿醒的比平时早。

    “吵到你了？”江柔满怀歉意，她知道今天玉如卿被邀请去春猎，原是想早点起来亲手做些点心给玉如卿带上的，没曾想竟将玉如卿吵醒了。

    “在睡会吧，时间还早。”江柔替玉如卿掖了掖被角。

    “好。”见玉如卿再次入睡，江柔轻手轻脚的离开，只是刚关上门，玉如卿就睁开了眼。

    －－－－

    “卿儿。”自上次离开，玄谦已有九十七天没有见到玉如卿了，知道她要来春猎，一向不外出的他特地申请跟来看看。

    “三皇子。”玉如卿想要按照礼制行礼，被玄谦拦住了。

    “卿儿对我为何如此生疏？”玄谦面露伤心，配着他那副病榻绵绵的样子，十分让人心疼。

    “姐姐！”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玄岁安直接抱住了玉如卿，欢喜的看着玉如卿。

    “姐姐为何不来看岁安？”

    玉如卿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翠头皮发麻。

    “岁安，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玄皇好久没出来活动活动了，趁此时的好天气出来走走，没想到看到自家的小公主像是小麻雀一样奔向这个平民，玄皇的目光落到玉如卿身上，带着点审视。

    “玉如卿，朕又看到你了。”看到玉如卿，玄皇想到了亏空的国库，心情一下子就变糟了。

    “起来吧。你们好好玩。”玄皇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离开了。太子玄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玉如卿也跟着离开了。

    “澈儿，你为何不喜玉如卿？“回去的路上，玄皇突然开口。

    玄澈沉默了很久，还是玄奕开口说道：“就凭那玉如卿还想做太子妃！她……”玄澈突然开口。

    “儿臣没有不喜。”

    “澈儿，你知道吗？边境战况紧急，国库亏空，玄已经快撑不住了。”玄皇说的看似随意，但玄澈知道父皇这么说的原因。

    “父皇，让儿臣上战场吧，儿臣文不及皇兄，在京城空有一身武力无处施展。”刚刚回神的玄奕说道，这些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但每次他的提议都被驳回了。这次也是一样。

    玄皇来回看了看他的两个儿子，挥手让他们离开，玄奕即使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

    “皇兄，父皇为什么不同意我上战场？”玄奕抱怨，他生来就喜欢武术，本以为国家太平安乐，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但现在终于有了一展自己功夫的机会，却一直被父皇阻拦。

    “父皇也是担心你。”父皇心里在想什么，玄澈从来没有弄清楚过，这次也是一样。

    “我知道了。”玄奕也知道父皇是在担心自己，即使这样想，玄奕心里还是闷闷的。

    “皇兄，我去骑会儿马，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就匆匆离开。

    玄澈看着玄奕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玄澈曾自诩最了解他们的父皇，只是当他决定将岁安送去和亲开始，玄澈才明白，以前种种教诲或许真的将他们放在心上过，但是他们在他心上的位置远比不过这江山，为保住江山能将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公主送去和亲，为了江山还能折了皇家的面子……

    战争已经将近四个月了，玄澈抬头看着天，露出些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