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亮岛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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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即将靠岸,他们需要做好登岛准备。 由于岛上病菌过多,所有人必须穿戴防护服,穿过游轮负一楼的隔离带,再登上小岛。 回到船舱亦是。 陵游出门后不久程余也醒来了,他打开手机,便看见了手机上陵游发来的消息。 生日那天陵游也来过?程余有些疑惑,却也稍微放下心来。 陆澜舟一直是这样,以前他们暑期一起上课,很多同学晚上都会悄悄溜出去玩游戏,早上回来作业完不成,就开始疯狂抢夺陆澜舟的作业。 陆澜舟对此非常无所谓,谁第一个找他,他就会把作业给谁。 组队大约也只是因为陵游离得近。 程余一边责怪自己多想,一边却在消毒室里遇见正在检查防护服气密性的陵游时,还是没忍住多问了陵游一句:“那天你们聊了什么啊?” 消毒室里同学很多,大家都在做上岛的准备工作,检查防护服、检查电池、检查通讯器、大声呼唤自己的队友,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陵游歪着头,好不容易才听清程余的话,他把强光灯放进背包,回答道:“他问我给林朗的饼干哪里买的。” 程余生日的第二天,陵游在陆澜舟的床上醒来。 陆澜舟已经醒了,抱着他没有动,滑腻而温热的腹肌贴着陵游的后背,他亲了亲陵游后脑勺的头发:“你真的给林朗做了饼干吗?” 陵游从他怀里爬起来,不懂陆澜舟为什么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校门口买的,我不会做。” “好吧。”陆澜舟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白桃味很好闻。” “谢谢。”陵游说,“你的味道也很好闻,是什么?冰?雪?嫩芽?” “春雪。”陆澜舟告诉他。 程余得到答案,似乎很满意,准备离开,寻找自己上岛要带的工具。 “许颜嘉呢?”陵游在他走之前问他。 程余颇为沮丧地告诉陵游,许颜嘉说让大家别管她,并要走了一部分要采集的生物样本名单。 上岛规定,同学间必须两个人及以上单位一起行动,相互检查对方防护服的气密性,保证安全。 ——那他和程余,以及陆澜舟只能三个人一起走了。 程余对陆澜舟有种超乎想象的执着与热爱,陵游不喜欢三人现在的关系,这让他有种轻微的失控感。 而他讨厌事情失控。 陵游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早上八点,所有同学在负者人的带领下,穿过甲板,进入隔离带。 在船泊岸的栈桥边,港口一片钢筋铁骨的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二十多年前处理月亮岛事件说留下来的一片处理临时医疗点。 陵游在出口处与程余及陆澜舟集合,还看见了许颜嘉。 隔着犹如宇航员般厚重的防护服,许颜嘉看了他们一眼,从面部的防护罩看过去,她脸上坦坦荡荡,看起来十分自信的样子,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远去了。 “没办法,学霸就是有学霸的资本吧。”程余说。 三人一起踏上了月亮岛的土地。 不同于昨天他们在甲板上看见的月亮岛。 这里远看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走进了看,却能发现被绿植包裹的大量建筑。 在事故爆发之前,月亮岛上的科研人员有几百号人。他们的妻儿、亲人有时也会来岛上探亲,久而久之,这里也算是一个小规模的城镇,停车场、商场、理发店、超市,一应俱全。 不过因为长时间的荒废,树从房子中间破壁而出,柏油马路上青苔密集,藤蔓绕墙而上,有一种颓废又窒息的美。 这里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不通车、没有通讯,现代文明被植被包裹,成为野生动物与病毒的天堂。 他们今天的计划是赶往南区了望岛,放置捕鼠笼,抓捕一种叫赫托斯负鼠的小动物,以便于抽取血液样本。 悬崖上有科研人员曾留下来的一个了望点,围栏,望远镜,还有一个荒废的照明灯塔,被植物根茎缠绕,附着的地方布满橙红色的锈。 登顶的那一刻,整个岛屿都在他们的眼前舒展开,远处大朵的,热烈的云,海浪,葱郁的森林,都朝着他们而来。 他们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往下望,那几乎是一个90°的断壁,他们站在崖顶锈蚀的观景台上往下望,下面一片碎石。 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 赫托斯负鼠生长在悬崖边,群居,携带病毒种类繁多,畏光、胆小,常在夜间出没。 他们利用攀岩绳,在观景台外颤颤巍巍的放了五个捕鼠笼,便开始漫长的等待。 栈桥外有供人休息的小石桌,他们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凳上坐下来休息,等待负鼠上钩。 一整天的负载运动让程余有些体力不支,他坐在长椅上,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又突然想起来隔着防护服,什么也感受不到,于是又颓然地放下手:“我可太累了!陆哥哥,这像不像在重温宋叔叔组织大家补课的噩梦?” 陆澜舟正在检查防护服的气密性,闻言回答:“算不上是噩梦吧。” “联邦允许中学生家里私自补课吗?”陵游问程余。 联邦对于未成年教育一块抓得很严,严令禁止补习班以及私下补习。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补课啦……”程余解释,“我妈有个同事,他老是觉得,孩子在家打游戏不好,得多出去和同龄人交流。当时请了个教师教他儿子画画和钢琴,于是邀请拉拢各种朋友,让大家暑期把小孩聚在一起,在他家一起学习学习。” “我和陆澜舟都是这样被抓的。后面还学了围棋小提琴钢琴机械操作礼仪画画骑马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家就差脸上写着‘我讨厌宋宴了’。” “对了,宋宴就是那叔叔的孩子。” “事实证明,没有近朱者赤,只有臭味相投,大家在宋宴家,一个学期不到,全学会了翻墙上网吧打游戏。” “哦还有抄作业。”程余自顾自的补充。 “宋宴更可恶了,上个月去参加我的生日会,现在我怀疑,在场的一半人都加了他的联系方式了,他是要去卖保险吗加那么多人!” 程余吐槽起中学时代的趣事,说是吐槽,但他声音软软糯糯的,反而带着一股嗔乖的撒娇。 陆澜舟没有搭腔,但偶尔会发出一句轻笑,这极大的鼓舞了程余。 待程余说累了,陆澜舟突然把话题Cue到陵游:“陵游呢?你初高中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陵游愣了一瞬,没想到陆澜舟会和自己说话,思索了一小会儿,手指无聊地搓着石凳上的青苔,让石凳露出本色。 陵游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生活。 兼职、学习、吃饭、睡觉。 没有父母耳提面命监督他好好学习,告诉他要几点睡觉,每天要按时吃饭。 虽然有过短暂的被一个教授收养的时期,但教授课题实验多,对他也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收养他的教授姓夏,是华沙大学的终身教授。夏教授那时在做一个“信息素极端温度影响”的研究,他们在星球最冷的罗宁住了快半年。 罗宁位于磁极附近,一年四季被大雪覆盖,平均温度是零下100度。 地球濒临毁灭的最后那五十年,人们的宗教、文化、和生活习惯出现了很大分化,一部分人适应了寒冷生活,来到开普勒22b之后,也将这种习俗延续了下去。 罗宁人以家族群居,不同家族之间联系极少,只在最炎热的8月,有持续半个月的狂欢日,适婚的男男女女们,围着篝火,青涩的散发信息素试探着对方,喜结连理。 陵游与夏教授在罗宁那半年,没有任何夜间活动,偶尔夏教授做实验累了,会出来指导指导他写作业。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离程余与陆澜舟的最为相近的经历。 不过那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收养陵游不到两年,夏教授便因病去世。 陵游回忆起那段日子,与他们简单描述了这段经历。 “罗宁真的好冷,回到19区快半年了,我脸颊上还有那会儿冻出来的高原红。” 当晚霞开始弥漫在天际,带来嗜血般颜色的残阳,海水涨潮,没过一部分沙滩与礁石的时候,他们顺利抽取到了负鼠血液样本。 返回的路上,陆澜舟为程余负担了大部分负重,让程余一身轻松地走在前面,为大家开路,而他则拽着陵游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往前走。 晚上八点,他们经过隔离带消毒,返回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