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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开始照顾那个孩子,说是孩子也不准确,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 他确实如我当年所料,长得更加的好看,就是很可惜,眼睛看不见了。 平日里他在别墅里行走时靠的就是一根盲棍,他不喜欢别人扶他,因此我就会在后面跟着他,防止他突然摔倒之类的。 至于小少爷的房间,我也从来没进去过,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不会再让我继续跟着他了。 小少爷的房间基本上只允许管家进去,就连打扫卫生也是管家打扫。 他戒心很重,我来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除了“我需要个勺子”之类的话,他从不和我讲太多话。 我也不在意,只是有点好奇,好奇当年那个小孩子怎么变成如今这样。 更多的则是心疼,他这样好的人,不应该眼盲的。 所以对于他性格阴晴不定,有时候吃着吃着饭莫名其妙就发火扔下餐具走人,或者有时候嫌我一直跟着他比较烦,出言讽刺我是条狗,我都不放在心上。 总共他翻来覆去会骂的也就那几句话,在我听来就跟挠痒痒一样。 他比较瘦,又因为长时间在屋子里,皮肤是那种不健康的白,所以平日里除了简单的照顾他,其他闲暇时间我都把精力放在琢磨做菜上。 他吃饭真的很挑,有时候闻着不喜欢就一口不吃了,而且严重挑食,为了他营养均衡一些,我真的是煞费苦心。 甭管他态度多么不好,反正他吃的东西越来越多,渐渐的脸上也长了点肉、气色也稍微好了些。 管家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温和。 某天晚上,电闪雷鸣,我半夜被惊醒,轰隆轰隆的吵得我睡不着觉,于是便下床走出房门想去一楼厨房拿点水喝。 却遇上正向小少爷房间走去的管家,管家见我疑惑的神情主动开口解释:“小少爷他不喜欢打雷。” 见我还愣在原地,他歪了歪头示意我和他一起进入小少爷的房间。 开门,房间里的灯全亮着,我跟在管家身后一点点走近小少爷的床,看见了正抱膝而坐的小少爷。 看他那苍白着脸的样子,我就知道,哪里是他不喜欢打雷,分明是他害怕打雷。 小少爷知道我也来了不禁皱了皱眉,碍于管家面子却没有说什么。 房间里的灯逐一被关上,最后只剩下小少爷床头的一盏灯,我和管家各自坐在一个椅子上,守着小少爷入睡。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守着别人睡觉,还真有点不适应,但管家的样子明显就是习惯了,已经开始闭上了眼睛。 我毫无睡意,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要不就盯着脚下的毯子看,就这样熬到了天明。 然后我就有幸看见了小少爷起床的样子,睡眼朦胧,身上也没有了那种白日里冰冷冷的感觉。小少爷这种放松的状态转瞬即逝,他估计也意识到我还在他床边,于是他又用冰冷把自己包了起来。 见管家也醒了,我便退出了小少爷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洗漱完换身衣服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就这样,不知不觉,我待在了小少爷身边一年。 一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少爷对我的态度依旧那么冷,但是唯一有变化的是我也可以进入他的房间。 倒不是我终于讨得了他的欢心,只不过他知道管家岁数已经那么大了每天还得帮他打扫房间,他觉得管家太辛苦了,所以就允许我进来,代替管家干活。 就这样,我代替管家照顾小少爷在房内的行动。 其实我也不用照顾什么,房间里的结构还有东西的摆放小少爷一清二楚,可以独立完成自己的事情。 我需要做的依旧还是防止他出现意外,只不过多了打扫房间、换床单等活。 这对我来说也没啥困难的,但管家觉得这是增加了我的工作量,于是给我又加了些工资,我推脱不过也就收下了。 时光如梭,转眼,我又在小少爷身边待了一年,他对待我的态度也慢慢转变,开始和我交流。 或者也谈不上交流,只不过是他说我听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他些什么,他倒也不在意。 我跟在小少爷的身后,他走哪我跟哪,他上私教课,我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等待;他去露台吹风,我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静静看着他;他吃饭,我看着他一举一动满是优雅,那是我永远学不来的姿态。 不知不觉,我的眼里只有小少爷。 小少爷对我的信赖越来越多,到后来,打雷的日子里只需要我一个人的陪伴。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心态变了,我对小少爷并不仅仅是心疼,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我彻底意识到我对他的心态不一样了,是某个下午。 他半躺在书房的斜椅上听着面前请来的老师朗读不知道哪国的书籍,他闭着眼,任由温暖的阳光一寸一寸抚过他的面庞。 而我的视线也跟着阳光在他脸上流连,最后在他的薄唇上停住,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直到他坐起身,我才猛地回神。 不知道怎么形容,知道我爸死时我都没有这么慌张。 慌张之后便是羞愧,无地自容的感觉,窗外阳光依旧很柔和,我却觉得浑身寒冷。 但我小心的把我的慌张藏好,不让其他人发现。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心思像是雨后的野草,疯狂的生长。 所有东西都变了。 我开始觉得能让他吃我做的东西是件让我觉得幸福的事情,或者说,能守在他身边,让我觉得幸福。 以前我说那些围在有钱人身边的服务员像狗,现在,我变成了围在小少爷身边的一条狗。 明明如果我想的话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满足自己的心思:小少爷对我越来越信赖,甚至可以站在我的面前换衣服,我完全可以趁这个功夫看着小少爷的身体。 但我没有,我依旧老老实实盯着地板,甚至,我落在他脸庞的视线都比过去少了很多。 以前我能心无旁骛的注视着他的面庞,是因为我心里关心的只是自己有没有照顾好他、他的脸上是否露出不满。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怕我忍不住,忍不住自己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那些心思不应该有的。 我倒是不因为自己喜欢同性而觉得羞耻,毕竟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我早就知道同性恋是个正常的事。 我羞耻的是自己对一个这么干净的少年产生不该有的欲望... 但凡...但凡我条件好一些,我都不会觉得自己这么恶心... 但问题是我没有...我就是个稍微活的像点人样的人,如果没有李师傅对我的恩情,我还是那个屁都不是的毛头小子。 人不能忘本,无论我现在看起来多么像个人,我都记得我的出身:我就是个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烂人。 所以我面对一个...一个那样一尘不染的人,我产生了这种欲望,我觉得羞愧、我觉得内疚、我觉得自己恶心。 不应该的...我不能越界... 我做的很好,我缩在自己为自己划出的那条线里没有多跨出半步。 只是我开始关心小少爷的眼疾,往日我只觉得自己关心这种事算是多管闲事,但如今的我却想让他变好。 我早就从管家那里知道小少爷的眼疾其实能治好,因为他得的是癔症性眼盲,看不见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只是小少爷对于心理医生一直都十分抗拒,所以病情才一拖再拖,久治不愈。 我想让他重新看见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