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更细嫩的颜色
和“连环”的网调关系就这样正式确立了,渐渐成为庄今和的日常。 起初,“连环”会提前一天,询问庄今和第二天的安排,合适的话,会在周六以外的晚上加入一场短暂的调教。 在这种事前沟通上,“连环”总是显得温柔礼貌、易于沟通,和庄今和印象中的诸多dom完全不同。 但一旦调教开始,这家伙就会变成一个恶魔,看似语气轻松,实则极其凶狠,毫不留情地操纵庄今和的身体。 让人惧怕,让人沉沦。 单次调教的内容都不复杂,“连环”喜欢在时长、程度上加码,或者附带一些小点子增加难度。 例如教育各类姿势时,在阴茎上抹几滴风油精。 庄今和当时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他的认知里,这应该是惩罚的手段,而不是普通训练的寻常措施。 “连环”的语气却非常轻描淡写,提醒他这只是初始要求,如果姿势学得不好,下一步就是涂在龟头上,一滴不见成效就再加一滴。 饶是庄今和淡定,当下也僵住没动,“连环”还在无辜而可恶地补充:“这么做是为了让你记得牢啊,还能锻炼耐受力。有的人教姿势就是随便摆摆,学得那么简单,回头随便往身上招呼点什么,立马一惊一乍动作变形。 “好了,快点,不要耍脾气,一会儿我要让你多涂了。” 如此,每一次,庄今和都觉得“连环”是在他的极限边缘反复横跳,但每一次,他都没有违反对方最初提出的要求。 在通过语言得到允许前,永远做到最好。 庄今和还被布置了一项日常任务,在每场网调结束后记录内容和感受,发给“连环”。 这么做的目的——据“连环”所说——是为了更清楚地了解庄今和,及时作出调整。 庄今和则觉得,这不过是“连环”的恶趣味。 他是不大爱写这玩意儿的。 一来,每次网调完总是身心俱疲,庄今和只想头脑一片空白地冲个澡,好好睡一觉。二来,写这种羞耻的东西,实在太有违其内敛正经的性格。 有的事,做了也就罢了,还要仔细回忆、认真记录,真是……过于不要脸。 好在,庄老师很擅长写东西,避重就轻、避实击虚、拼凑字数地写东西。 他擅用各类指代词,重客观描述,轻主观感受,行文理智生硬,生生把一篇本应是情色文学的自叙搞成性冷淡的研究报告。 这种行为没持续多久,“连环”的不满就藏不住了。 但他并不会罗里吧嗦地提出一堆要求,让庄今和改变笔法。他只会简单地取消这项任务,直接改为口述—— “连环”:“在你说到我满意之前,我们每一次的网调内容就干这个了。复述你上回的调教内容,详细叙述你的感受。噢,你有任何不满或者要求都可以提,我是个乐于接受意见的人。” 当晚,很不熟练的庄今和自然没有让“连环”满意,于是到下一次时,他甚至都没有可供复述的内容。 “连环”让他自己思考,随便说什么:“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知道我要的标准是怎样的。” 可恨的是,庄今和确实知道“连环”要什么。 他要他完全真实地将自己的感受全盘托出,那些淫荡的、不堪的、让他绝不愿意暴露在第二个人眼前的渴望。 庄今和说无可说,他们度过了非常生涩无聊的一次网调,庄今和为此感到失落和气愤。 这种情绪在睡一觉后得到缓解。 庄今和坐在咖啡店窗边,仍是一副冷漠平静、生人勿近的模样,端着咖啡没有喝,凝神看一篇学生论文。 他看得非常认真,以至于连桓走到跟前了也没发现。 “小和哥。”连桓的目光从庄今和的眉骨滑到端着白瓷杯的手指,自然地笑起来,“我浇下水。” 庄今和正陷在思考里,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只惯性地“嗯”一声。 连桓从桌子另一边过去,给窗台旁的植物浇水,肆无忌惮地看桌对面的人。 这件条纹衬衣好像在视频里见过。 连桓心想,还有平整的衬衣下,匀称的肌肉,侧腰上一颗红痣,甚至明显的腰窝,他都见过。 碰不着,偶尔让人觉得急切。 但庄老师不是好养的植物,浇水要很仔细。 水一下浇得有点多,花盆里的土壤盈着小小的水洼。 连桓猛地抬起手,喷壶壶嘴碰到叶子,洒了些水在桌面上。 一滴水珠溅到庄今和的手背,他终于被打扰到了,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面无表情地抬头。 这个表情大概又要吓到何小悠。 连桓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抽了张纸巾:“对不起对不起。” 纸巾碰到手背的时候,庄今和突然把手抽走了。连桓一愣,庄今和接过纸巾,随手擦了下:“没关系。” 手背上一点凉意,很舒服,柔软的纸巾擦拭后,这点舒服很快无影无踪。 庄今和勉强压下在刚才瞬间加速的心跳,神色如常地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连桓冲他灿然一笑,拿着喷壶走了。 又单纯又温暖。 庄今和擦完手背,在心里对连桓的笑容做出评价。这个男孩像阳光一样干净耀眼,可以毫无遮掩地将自己敞开在所有人面前。他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藏在面具后的阴影。 庄今和把纸巾放在旁边,重新开始工作,像什么都没发生。 “连环”再一次和庄今和视频的时候,庄今和开始尝试描述自己的感受。 他从下跪的感受说起,从疼痛讲到服从,再到权力让渡。“连环”中途说他像老师讲课,但又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于是庄今和说了一大堆。“连环”没有与他对话,庄今和更像在说给自己听,他谈到欲望,少年时懵懂的认知,没有说太多,很快拉回当下。 “连环”非常认真地听,中途提醒他去喝水,结束时说他很满意。 从那一晚起,这样的形式持续了一段时间,描述的内容越来越没有顾忌。 庄今和跪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用平静的语气说最近禁欲久了,很想射。“连环”正在修建手边那盆兰草,闻言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长长的金属剪刀被握在白皙的手指间,叶片断裂的清脆声响时不时响起。庄今和硬了,他看到汁液沾在剪刀上,兰草在“连环”手里柔顺地被侍弄,多余的叶子扔在一旁,显露出更细嫩的颜色。 “连环”表示他目前不想让庄今和射,需要再禁欲几天。直到下一次,他们可以玩点别的。 “换一个形式,这个镜头我看腻了。”“连环”是这样说的,“给你寄点东西,在日常也做做任务吧。我看聊了这么久,你现在非常能讲啦,可以反馈给我让我满意的任务报告。” 两天后,庄今和从两公里外的某自提点取回一个快递。 三十厘米见方的纸箱子,有点沉,寄件地址来自隔壁区,据“连环”说,是“滩涂”线下俱乐部的地址—— “有空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以后我们也会一起去那儿玩呢。”说这话时,“连环”的语气似半开玩笑,庄今和没有搭话。他打定主意要避免现实中的接触,希望“连环”不要太快提出这个要求。 庄今和把沉甸甸的箱子抱回去,拆开。 果不其然,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一堆没拆包装盒的情趣用品。 庄今和拿起最上头的盒子翻看,包装上写着前列腺震动器,照片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他一眼瞥见宣传语,“电击”“远程控制”等关键词加粗加大,非常震撼。 庄今和神色不变,像在新闻,认真看完说明后才放回箱子里。 他拿出手机,给“连环”发了三个字:“收到了。” 半分钟后手机一震,对方回复了一个眼睛弯成月牙的开心小人表情。 庄今和盯着小人表情数秒,嘴角隐隐浮起笑意。他很快把笑容藏起来,有条不紊地拆掉所有包装盒,把所有东西挨个清洗消毒。 这种刺激的事情,还能玩一段时间。 在触及曝光自己的危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