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狗皇帝与猫探花 （平行世界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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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特别注明：本番外与正文无关

    ★　背景：假如皇帝和顾寒舟的先辈之间并无恩怨

    ★　时间点：顾寒舟刚中探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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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试之后，皇帝已有三日称病不朝。

    无人注意，与他一道销声匿迹的，还有新晋的探花郎顾寒舟。

    朝堂上一派宁和，并未因皇帝的短暂缺席而动荡不安，然而宫中却一片兵荒马乱——

    唯有近身内侍和天子心腹才知道，皇帝不是病了，而是和那位年轻的顾探花一道忽然失了踪！所有人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饶是玄麟卫将宫禁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寻到丝毫痕迹。

    唯一的线索，只有皇帝和顾探花留下的松垮衣袍，以及……几根可疑的动物毛发。

    珍兽园的平公公仔细查看了许多遍，确认那几根毛发并非来自什么猛兽，只是普通的猫狗留下的。

    玄麟卫指挥使常东山气得跳脚，将一众属下骂得狗血淋头，寻找皇帝的事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玄麟卫们在常东山的怒吼之下灰头土脸，在地上跪得腿都酸了，有人暗自腹诽：这些时日早查透了，那顾探花身世清白，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难不成还是他绑架了皇帝不成？即便如此，皇宫守备森严，他绝不可能毫无痕迹地将皇帝带出，除非长了翅膀……

    “一帮饭桶！”常东山双目圆瞪，声如洪钟，恶狠狠骂道，“陛下和顾探花难道还能飞天遁地不成？！还有那毛，有谁找出那猫和狗是哪来的了？！”

    玄麟卫们将头埋得更低。方才腹诽那人与斜对面的同僚对了个无奈的眼神，垂下头专心地望着地砖缝隙，脑中又转起大不敬的念头：皇帝一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就不见了，除了活见鬼就是活见鬼。或许……那留下毛发的猫和狗就是失踪的君臣二人变的？

    刚起了这般念头，他自己就暗自“呸”了一声，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却不知在荒僻宫殿的一角，两只毛团藏在灌木丛中，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朝外张望片刻，确认避过巡逻的侍卫之后，方才抖了抖竖立的小耳朵，谨慎地将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首先钻出的是一只小狸花猫，脚步轻悄，姿态轻盈，随后那只大黄狗却被灌木刮得毛发凌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尾巴都沮丧地垂向地面。

    “喵？”狸花猫抖抖小胡须，一双晶莹的琥珀色眼睛回望过去，似在问询。

    “汪呜——”大黄狗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叫唤一声。

    “……”狸花猫僵硬地将头扭回来，忍住了用两只前爪捂住双眼的冲动。

    这一猫一狗，正是失踪的探花顾寒舟与皇帝封肃泽。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这奇异变身的遭遇依然像是做梦一般。

    更让顾寒舟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在他心中睿智果决的皇帝……变身之后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汪呜……”顾卿……

    大黄狗有气无力地叫唤一声。

    “喵？”陛下？

    狸花猫将头探过去，神情关切。

    “汪呜呜呜——”朕饿了，走不动了。

    大黄狗趴在地上，柔软的尾巴在地上摆来摆去，像一柄长长的扫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透着可怜。

    “……喵？！”陛……陛下？！

    被大黄狗水汪汪的眼睛一望，狸花猫倒退两步，如遭雷劈，抖着声调“喵?——”了一声，道：臣去给您寻些吃的。

    说着飞快地跑掉了。

    大黄狗尾巴摇得更欢，好一会儿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摇尾巴的动作猛然一顿，双目冒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汪汪汪？！”朕！究竟做了什么？！

    ……

    半个时辰后，正当大黄狗在宫殿一侧的柱子挠出道道爪印之时，狸花猫叼着一条小鱼干跑了回来。

    “……”它用琥珀色的眼睛朝着磨爪的大黄狗望了一眼，似乎不忍直视，片刻后就挪开视线，努力压制着快到嘴边的嘲讽。

    “汪汪汪——”闻到小鱼干的气息，大黄狗飞奔过来，背后的尾巴摇得如同风火轮一般。

    狸花猫默默将小鱼干吐出，用爪子推到大黄狗面前，实在不忍心继续看它热切吐着舌头的模样，将身子蜷成一团，把脑袋埋在前爪间，让自己冷静一会儿。

    镇定……一定要镇定……

    狸花猫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小小的身躯一鼓一鼓，不断做着深呼吸，才能忍住以下犯上、一爪子糊到大黄狗那张蠢脸上的冲动。

    到了此时，它才勉强能够理解皇帝——大黄狗为何是那般奇怪模样：也许……这属于动物的躯体，也会对他们的心志举止有所影响？

    狸花猫不自觉傲慢地撇了撇头，悄悄一望，觉得大黄狗啃骨头的样子实在有点儿辣眼睛，到底还是背过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过了好一会儿，背后哼哧哼哧的动静消失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声响，狸花猫忍不住好奇地回望，只见大黄狗再度趴在地上，那条长长的尾巴一动也不动，双眼空茫地望着天空，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喵？”陛下您……怎么了？

    “汪——”顾卿……

    “喵！”臣在。

    “汪汪汪汪！”记住！你……什么都没看见！

    大黄狗挺起身，努力摆出昂首的姿态，仿佛端坐龙椅之上，一双毛茸茸的耳朵高高竖起，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威严高大一些，“汪汪汪汪汪呜！”朕只是一时失态，看见了也通通给朕忘掉！

    狸花猫的眼角抽搐一下，再度觉得爪子发痒，勉强端正了态度，应道：“喵！”臣……遵旨。

    想了想，它又询问道：“喵？喵喵嗷——”陛下食量大，一条小鱼干吃不饱罢？臣在御膳房还偷了些吃的，没来得及叼回来，陛下要不要——

    “汪汪汪！”要要要！

    大黄狗立刻欢呼一声，原形毕露！它吐着舌头，眼里冒出兴奋的光芒，尾巴甩得只能看见残影，“汪汪汪汪汪！！”快快快快带路！

    狸花猫莫名地脚下一软，打了个趔趄，转身一溜小跑领路而去。

    ……

    不过一刻钟，一猫一狗就将半只烧鸡分食干净。

    大黄狗往日尝过无数珍馐，此时却一脸意犹未尽。狸花猫却吃得肚儿浑圆，一双晶莹的眼睛满足地眯着，慵懒地咕噜一声。

    变身来得太过突兀，征兆全无，两人都不知该如何换回原样，只得一面躲避追捕一面想法子。自从变故发生，皇帝和顾寒舟无时无刻不提醒吊胆，整日东躲西藏，不知经历了多少险象环生，生怕被人捉了去，冤枉送命——谁会相信好端端的人会变成猫狗？

    幸而动物的嗅觉听觉比人敏锐许多，加之虽品类不同，但猫和狗终归能通过叫声相互沟通，两人这才互相倚靠着在宫中艰难存活下去。

    大黄狗力量虽足，然而身形太大，不利于掩藏，这几日只能靠灵巧的狸花猫在御膳房偷食物投喂，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宫搜寻的侍卫，若不是靠着一股心气支撑，此时早已累趴下了。

    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一猫一狗换了个宫殿隐藏，免得被人寻到蛛丝马迹。

    眼看着夜幕降临，它们在宫殿角落的灌木丛中挨挨挤挤，互相取暖。

    大黄狗将下巴搭在狸花猫弓起的背脊上，轻轻蹭了蹭。狸花猫蜷成一团，靠着大黄狗柔软的皮毛，眯着眼打盹。半晌，才听得大黄狗低呜一声：“汪呜——”顾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喵——”臣知道。

    “汪汪汪呜——”你我如今什么都不能做，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让他帮帮忙。

    “喵——”陛下想找何人？

    “汪汪汪——”齐王不在京中，那就去寻楚王罢！

    狸花猫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唤了一声：“……喵。”陛下做主就好。

    大黄狗察觉他的担忧，身后尾巴摆了摆，满口保证道：“汪汪汪汪汪！”朕的七弟自小聪慧机敏，找他再可靠不过！

    狸花猫小声道：“喵……”那就听陛下的。

    两人趁着夜色，经过好一番摸爬滚打，终于混出了宫，朝着楚王的王府奔去。

    半个时辰之后。

    狸花猫满脸木然地蹲在树枝上，望着楚王府院中的一场闹剧。

    大黄狗拼命挣扎：“汪汪！汪汪！汪汪汪！！”七弟！是朕！快住手！！

    “哟，这只狗挺肥，还够有劲的——”那个据说“聪慧机敏、再可靠不过”的楚王一脸嬉笑，拎起被五花大绑的大黄狗，咽了口唾沫，对着仆从高声吩咐道：“告诉厨房，点火、烧水、磨刀！这狗来得巧——今夜本王可有口福了，正好一顿狗肉十八吃！”

    “汪汪汪汪汪！”是朕啊七弟！顾卿救命！救命！

    树上的狸花猫听着大黄狗撕心裂肺的呼喊，抖了抖身子，默默埋下头，用两只软乎乎的爪子捂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