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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一人之力便将笼罩于化学这门从圣域初立便有的学科上的黑暗撕开了一大层,露出了黑暗下闪烁的珍宝。这些珍宝成就了一大批的协会术士,并在相关研究方面压了圣域一头,直到现在。 对于这名术士,程奇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宛如璀璨流星般划过知识之海的上空,很早便过世了。这本笔记便是对方留给老师的遗物,里面记载着对方生前的一些研究和各种天马行空的念头。 其中便有老师现在的研究——内燃机。 程奇曾听老师说过,他们现在的研究来源于对方的想法。这便是老师说的“正确的航行方向”。然程奇偶尔也会想,老师这么信任对方,就能肯定对方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吗?他们实验迟迟无法成功,会不会便是因为他们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当然,他相信老师作为一名三阶巅峰术士肯定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怀疑的念头就像一颗种子,有点风雨便想要生根发芽。 便如现在。 望着老师蹙眉沉吟的样子,程奇忍不住轻声道:“老师,会不会我们的航路是错误的?” “三郎是这样想的吗?” 程彦中回神看向程奇。他没有立刻回答程奇对于实验的质疑,而是翻开了手中夹着书签的一页。漂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上面是绮娘随手记下的一行字。 “内燃机……热力学第二定律……” 内燃机是程彦中想要寻的岛屿,热力学第二定律便是绮娘为他指明的方向。不过可惜的是关于热力学第二定律,绮娘只记了寥寥数语,描述的十分含糊。可尽管如此,它们依然似一个巨大的金矿,在他这些年的努力挖掘下,为他带来了几篇相当亮眼的论文和源源不断的积分。重要的是,这几篇论文得到了圣域五阶神眷者高运明术士的认可。比起积分显然后者更有意义。 就像是曹聪想要得到他的指点一样,高运明术士的认可某种程度上对他也是一种指点,证明了绮娘的方向并没有错。 他一直记得绮娘当初说的话——蒸汽机对燃料的利用率太低,这必然会极大地限制蒸汽机的发展。与其想法设法改进蒸汽机,不如将目光放在内燃机上。 他曾问绮娘何为内燃机? 绮娘含糊表示她也只有一个念头。但她十分确信,机械动力发展的未来是内燃机,而不是蒸汽机。最后绮娘还略带古怪地说了一句,如果圣域的科技树没有点歪的话,肯定是没错了。 程彦中有些不太理解绮娘口中的科技树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影响他沿着绮娘的思路试图研制出内燃机。这些年他自忖在相关研究上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可为何总是找不到登陆岛屿的办法呢? 不过须臾之间,程彦中经历了怀疑-肯定-又自我怀疑的心路历程。他喟叹地合上手中的笔记,对程奇道:“你能提出质疑很好。无论是老师还是其他术士,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是对的。成为术士需记住一点——不要迷信权威……” 被老师肯定,程奇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他听得程彦中继续道:“至于实验方向正确与否……你记住成为术士要铭记的第二点——相信自己的研究。” 程奇:“……” 他看老师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 程彦中对此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伸手合上程奇不久前拿来的木匣,往前推了推,示意程奇:“把这些拿给小七看看。你跟小七说,这是明天考他的内容。” 这个举动算得上是程彦中心血来潮。他虽然坚信自己道路正确,但也不免担心自己是否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而小七基础之全面,用来查漏补缺倒是正好。 小半个时辰后,正练字的李流光接待了程奇。他听着程奇转述舅舅的话,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 舅舅还带布置睡前作业的? ☆、第140章 煤气 怀着吐糟的心情送走程奇, 李流光回头便看到沈倾墨郁卒的脸。思及两人被打断的亲|热,他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七郎。” 沈倾墨恼怒地靠过来, 抱着他恨恨地咬了口。咬到嘴里又舍不得用力, 遂变成了亲昵的吻。李流光纵容地抱着他,听着沈倾墨低声抱怨:“术士晚上都不需要睡觉吗?” 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人们遵循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不仅是因为彼时没什么娱乐活动,也是因为缺少廉价而方便的照明手段。蜡烛灯油固然可以照明, 但考虑到性价比, 绝大部分人都是舍不得晚上不睡而花费在照明上的。 当然作为霍林河的统治阶级, 李流光并不需要考虑花费等问题。便是缺少娱乐活动这一点, 针对的也是普通人。对位于大唐帝国顶端的一小撮人来说, 寻欢作乐简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根本不愁找不到消遣的方式。就算他们自个找不到, 也自会有人想出千百种方法讨这一小撮人欢心。 然而尽管如此, 李流光依然养成了早睡早起的良好生活习惯。这对于前世是夜猫子的李流光来说相当不可思议,但考虑到他过往的生活经历, 一个傻子晚上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 及至他跟沈倾墨一起, 早早休息更是成了沈倾墨最热衷的事。还有什么能比抱着七郎睡觉更重要——这是沈五郎心中最朴素的认知。 可惜随着程彦中一行的到来, 两人过往的生活很快被打乱。正如沈倾墨抱怨的那样,不知是否晚上更有助于研究, 无论是程彦中还是柳木舟、曹聪,都习惯熬夜晚睡。哪怕他们暗里嫌弃灯油味道难闻、亮度不够、蜡烛燃的太快, 也没有要改变作息的打算。这就苦了李流光同沈倾墨, 两人不得不适应程彦中等人的作息, 睡得比平日晚了很多。 若只是晚睡也不打紧,更让沈倾墨不满的是两人相处时间被挤占。便如现在……沈倾墨看着桌上程奇送来的笔记恨得不行,捧着李流光的脸胡乱亲了几下,恨恨道:“七郎先看着,我出去一趟。” “唔……”李流光忍着笑问他:“五郎这么晚去做什么?” 沈倾墨咬牙道:“快到元辰了,我去打几张狼皮送人。” 李流光:“……” 他蓦地大笑出声,惹得沈倾墨又是一阵乱亲,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离去。 很快,小院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灯光依稀亮起。黑暗中,沈倾墨沉着脸不发一言上马,一众侍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打头的蔡伸窥着沈倾墨的脸色,小心问了句:“公子咱们去哪?” “打猎。”沈倾墨冷着脸道。 蔡伸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神色,想不通沈倾墨怎么突发“雅兴”大半夜要去打猎。当然自家公子恣意惯了,半夜打猎也不算什么事。